思及此,祁轻筠不由得又想到祁有岁曾经说的“你知道我外公是谁吗?”这句话,心想难道祁有岁的外公是什么了不起的只手遮天大人物,不用露面都能轻松将这件事摆平?
岂有此理。
祁轻筠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因为钟雪尽的自认倒霉有些生气。
但是他再生气,也不可能对着老师发火,胸膛起伏了片刻,压下心底的郁气,面无表情地对柳成碧说道:
“谢谢老师,我知道了。”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说完,他脚步一转,就想离开办公室,忽然又被柳成碧叫住了:
“等一下。”
祁轻筠脚步一顿:“怎么了老师?”
“”柳成碧犹豫片刻,脸上逐渐浮现出些许尴尬,但处于保护学生的目的,还是说出了口:
“我看了监控,知道今天这件事,是祁有岁不对。”
“但是能不能请祁同学以后,不要轻易再提祁有岁的父母了。”
“为什么?”祁轻筠有些困惑。
柳成碧斟酌了片刻,才缓声开了口。
在开着空调的办公室里,她说出的话一时间显得有些阴森,不知为何,还浸着缓缓的凉意,让祁轻筠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因为祁有岁的父母,早就已经不在人世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但此时刚至初秋,天气还有些热。
祁轻筠踩着满地的枯黄回到教室,刚开门就看见自己的便宜同桌正坐在位置上收拾文具,放在门把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让开,让我进去。”
钟雪尽动作一顿,抬起还有些苍白的脸颊,没有说话,像小动物似的慢吞吞地站起身,让开一点位置让祁轻筠进去。
祁轻筠进去时动作还有些粗暴,哗啦啦的翻开本子,提笔就往上面写上自己的名字。
钟雪尽不知为何,莫名就能看出他心情有些不好,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凑过去,试探着道:“你心情不好?”
“没有。”祁轻筠回答的很快,余光瞥了钟雪尽忐忑的脸,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他的眉心瞄。
可惜因为钟雪尽额间的伤口太长,他的整个额头都被纱布缠上了,祁轻筠一时间没法知道自己之前看到的那颗红痣到底是真实存在,还是他太想钟雪尽了以至于出现的幻觉。
钟雪尽却误以为祁轻筠是在看他的伤口,摸了摸额头的伤口,弯了弯眼眉:
“不用担心,没事的,已经止血了。”
“谁担心你了。”祁轻筠的傲娇在祁有岁身上可以窥见一二,瞥了一眼钟雪尽,本想再问问对方今日为何会流血不止,但心中还有气,到底懒得再管闲事,故没有再说话。
恰好此时上课铃响了,语文老师走了进来,钟雪尽还想再说,但祁轻筠已经摊开本子正襟危坐,他只能收回想要说的话,也打开了笔记本。
因为是开学第一堂课,所以大多数老师都只是让同学站起来自我介绍,让彼此熟悉一下,随后又对同学们各自谈了一些学科的学习方法和学习的重要性,接着便掐点下课了。
祁轻筠满脑子还在想这个奇怪的钟同学为什么不愿意追究祁有岁的事情,因此压根没注意到他的便宜同桌叫什么名字。
还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柳成碧就趁着放学铃声还没播完进来了,敲了敲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