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侧弟子都看傻了。
黑袍人轻哼,声音隐隐有一丝笑意,“你属实大胆。难怪是赵胤看中的人。”
“邪君错了。”时雍道:“我对赵胤而言,没有邪君以为的那么重要。赵胤此人,心机深,最不喜受人要挟。他要做什么事,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阻挡,邪君以一个女子来要挟他?恕我直言,不仅不光彩,还不易得手。”
黑袍人笑道:“你倒是实在。”
时雍眉梢微扬,“我还有一事不明,特来请教邪君,杀人割舌,当真能得道成仙?若是可以,邪君修炼多年,还在混沌人世辗转,岂非是修错了门道?若是不可以,邪君又何苦杀人取舌,犯下这等三界不容的罪过?”
隔了片刻,黑袍人才森冷冷地笑。
“信则灵,不信则不灵。”
“明白了。敢情邪君自己都不信,这才还未得飞升。”
黑袍人死死盯住她,戴着面具的面孔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语气却低沉了几分。
“你既送上门来,那本君就笑纳了。来人,把她给本君押到刑台。”
说罢,他打量时雍一眼,双瞳冒出一束幽冷的光,手指忽地一转,又指向领时雍回来的几个人。
“还有他们五个,一起绑了,家法伺候。”
一听家法,几个人齐刷刷瘫软下去。
他们不懂。明明是奉命去诱捕这个人的,为何他们做到了,反而还要遭受家法。
可是,他们不敢问缘由,因为邪君行事从来没有缘由,只有喜好。
几个人大惊失色,脑门重重撞在地上,在山洞中撞出一种诡异的回响。
“邪君饶命!”
“邪君饶命啦!”
黑袍人没有说话,安静地看着他们,沙哑的声音森冷如阴魅。
“安排下去,转移。”
他想诱捕时雍,这和时雍自投罗网是不同的。前者,掌控全局的人是他,每一步是在他的策划算计。后者,是时雍在算计,谁也不知她在自投罗网之前做过什么。
“邪君饶了弟子吧!”
“邪君饶命!”
山洞中充斥着那几个人撕心裂肺的呐喊。
时雍顺手抽出一人腰上的钢刀,冷声怒喝。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求救不如自救啊,蠢货!”
她大喝一声,挥刀砍向冲上来绑她的修炼人。
那几个憨货见状,愣了愣,再看一眼阴冷冷的邪君宝座,身子颤抖着,一咬牙,也拔了刀。
“别过来!谁也别过来。”
这几个都是习武之人,这才成了为邪君办事的心腹。
平常他们耀武扬威,享受着修炼人崇拜的眼光,假装自己“与神接近”,扮得久了,渐渐就真的相信,他们是修炼人中的佼佼者,高人一等,与这些愚蠢的修炼人是不一样的。
可是,时雍那一声怒斥,叫醒了他们。
家法处置,是要拔舌祭天的,哪里还有活路?
他们见过太多的人,死于家法,甚至他们都曾经做过执行人,自己是万万不想那么残忍死去的。
这些人比普通修炼人更清醒,一旦反应过来,马上就开始了自救反击,想要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