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芷卉跟在乾隆后面往书房去,只是下巴那块被人似有若无地抚过的地方,此刻倒是如火烧一般。
这个点的乾隆平日都是去重华宫那儿坐会儿的,但今日不知为何没去。
在书房他倒也没有批折子,只是随意地抽了一本书出来,偶尔提笔在纸上写些什么。
魏芷卉不敢看,更不敢问,只专心地磨着墨。
“你阿玛是?”乾隆翻着书问道。
魏芷卉心下一惊,阿玛?她穿越过来的时候,也有一些原身的记忆,但并不美好。
手里的动作不曾停下,她面色无波地答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知自己自幼只跟着额娘……后来有一次额娘说要带我去外祖家,走的水路,奴婢在途中睡着了,再醒来的时候,额娘已不见了……后来辗转着奴婢就来了宫里。”
寥寥数语,其实她也记得并不真切,她知道历史上的魏氏,是正儿八经的满洲上三旗包衣出声,可她的原身记忆告诉她,她并非如此。
但她还是想赌一次,赌自己会不会是这个天选之子。
乾隆本以为,宫女的选拔皆是上三旗包衣的女儿,但他没想到,他随便问了个,便不是这样。
心里的怒气尚未来得及纾解,他忽地想起了内务府总管魏清泰来,一时间,一些想法渐渐生根。
“朕不过一问,你不必放在心上。”乾隆许是也觉得问到了别人的伤心处,立马也揭了过去。
李进端了新沏的茶进来,身后的德忠也端了今日的奏折过来。
魏芷卉知道乾隆该批折子了,但又不敢开口说走。
“皇上,讷亲大人和傅恒大人来了。”李进放好了茶,又把奏折都摆好。
魏芷卉不禁在心里感谢李进,她是真不太想在这儿磨墨,手酸不说,还怕自己说错话。
“皇上……那奴婢先退下。”
乾隆抿了抿桌上的茶,抬头看了眼说话的人一眼,道:“你上次泡的陈皮玫瑰茶不错,下午再准备些,先下去吧。”
芷卉应了声,听得殿外已有脚步声,匆匆退下。
乾隆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许久未曾回头,直到听到傅恒二人进来:“臣叩见皇上。”
乾隆抬手免了二人的礼,让二人落座,从最上面拿了奏折,递给二人看:“川陕总督庆复上书,瞻对首领班滚变本加厉,此次竟早早派兵在险要关口阻挡!”
讷亲看了奏折,递给傅恒:“瞻对一带于大清而言,极为重要,尤其是在控制西藏一事上。”
乾隆靠在椅背上,冲着傅恒抬了抬下巴:“你呢?”
傅恒合了奏折,李进接过又给了乾隆:“臣以为,当精心筹划,速战速决,绝不给班滚可乘之机。”
乾隆难掩笑意:“好!深得朕心!”
他挥毫在奏折上批复了几个字,递给李进:“此次一战,终是当初先帝在时草率完结的缘故,这一次,就应该一劳永逸!”
傅恒与讷亲对视一眼,两人额上皆是细汗。得知皇帝召见二人的时候,二人皆是紧张,虽已猜到是为了瞻对一战,但还是怕皇帝龙颜不悦,所以短短的片刻,背上都早已汗如雨下。
可谁料,今日的皇帝竟是心情大好。
傅恒不由得想起自己刚进殿时看到的那个背影,一时间竟没听到皇帝说二人可以退下了。
“想什么呢?”讷亲轻轻推了下才使傅恒回了神。
傅恒闻言,换了副笑脸:“臣在想皇后娘娘凤体是否安康。”
乾隆并不追究,轻笑了一声:“朕知道你们姐弟情深,皇后一切都好,回头朕安排你们见一面。”
傅恒谢了恩,与讷亲离开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