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他还专门去见过皇后,也对,出了这么大的事,宫里怎会什么都不知。
贺兰霆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刚才不知道有没有在听他们的对话,敛着眉眼,仿佛置身事外的样子。
可他一开口,所有人都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
那双给人压迫感的眼珠打量着每个人,一丝一毫的变化都逃不出他眼里,“既然话要摊开了说,那就都仔细听着。”
“此事前因后果都已明白,妙善有孕已成事实,既然妻位只有一个,谁都不肯为妾,那就决定好人选。诸位不可忽略,妙善腹中的孩子,也算是半个皇室子孙。”
“该娶妻的娶妻,该和离的和离,亦或是,两样不占,谁惹的麻烦,谁负责谢罪。”
“尔等以为如何?”
这话真正得罪的只有崔珣。
他猛然站起身,先是盯着贺兰霆,再是瞪向老神在在的顾乘章,一副愤怒屈辱记恨的模样,这话里话外不就是在暗示崔家该退让,让崔樱把位子空出给贺兰妙善坐吗。
到底是皇室中的人,堕谁的颜面不是堕,自然都是以自家的为先。
这种答案崔珣早已不意外了,然而听见之后,还是感到气愤无比,他只替自己妹妹不值。
顾乘章:“贤侄还有什么话要讲。”
他看到了崔珣脸上的愤慨,顾乘章心里舒服多了,年轻人就是不能太气盛,气盛就会吃亏。
现在好了,不是他们顾家一定要先违背诺言,做不义之人,而是情势之下被迫的啊。
到底是崔家的面子重要还是皇室的面子重要,这种选择,顾家同样早有准备,既然两边都要得罪,不如讨好另外一个更加位高权重的。
崔珣呵斥道:“顾行之,你是死人吗,到现在了还不打算下定决心,你也该开口像个大丈夫了!”
顾行之如遭雷击,他说什么,他本来就不想和离,他心里已经喜欢上了崔樱,怎会想离昏呢!
可是形势逼人,他面临家族利益与崔樱两者之间的选择。
他该怎么做,才能平衡两者的关系,才能解决了妙善,又保下崔樱,又不得罪其他人。“我……”
“崔珣。”
贺兰霆:“你这是做什么。”他眼中含有警告。
崔珣看着犹豫中的顾行之,气不打一处来,他给了顾行之一次向他证明,他对崔樱心意的机会,可他怎么这么懦夫,不,应当说他怎么这么自私。
也罢,都是为了彼此的利益,也无须责怪别人,要是将期望寄托在他人身上,那才是真正的愚蠢。
崔珣朝贺兰霆鞠躬拱手,行了一记大礼,“今日之事,已有决断,臣该回去向家中禀告,等商议后再来说道。请殿下容臣先行告退。”
贺兰霆不悦地抬高视线,冷哼一声。
顾乘章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有了贺兰霆这样的态度,他才真正肯信,贺兰霆还是站在他们顾家这一边的。
太子不怕得罪崔家,心里还有母族就是他们最期望看到的。
崔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有句话我还是要提醒一下。”
怒火之后,崔珣恢复平静,“还请先将和离书准备好,下次再来顾家,崔顾两家就不再是姻亲了。”
顾行之跟着起身,“你说什么,崔珣,你站住!”
崔珣对他置之不理,出了书房,就命顾府的下人带他去崔樱的院落。
“阿樱。”
崔珣一见到她就说:“清点物品,收拾衣物,跟我回去。”崔珣态度很强势,他让落缤快通知人按照他说的做。
崔樱在屋内歇息,顾行之闹出来的事和顾家的做法让她须得冷静下来仔细想想该怎么处理。
她不知道崔珣那边出了什么事,才让他这么匆忙而严肃地说出这种话的。
崔樱:“阿兄,是接我回去小住几日么?”她抱着期望问,希望事情没有走到她想象中那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