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部不论,只都察院,六科递交辞呈二十六人,一下子少了十分之一二。
考成法施行的关键就是靠言官。
言官督查六部,六部督查各地,乃是关键。
所以不能空置,需要尽快补上。
言官虽然品级低,但是身份高,在地方更是清贵,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久居此位,喜欢结交托付人情乃是人性。
换成谁处在这个位置都无法避免,后世一样如此。
考成法只按结果,各地无法完成,托付言官,而张居正严打人情徇私,旧有的言官当然会不满,会反对。
读书人重风骨,环境如此。
如今还愿意受内阁提拔进入都察院,六科,要么本身没有主见,要么自有坚持,更多的人则是为了当官。
根本原因,还是人的思维没有变化。
人是不愿意接受改变的。
朱翊钧先前看到何心隐的著作,思想比较贴切事实,不少观点已接近后世。
本想招来讲学,然后寻机重用,谁知却是个卫道士,反而跟朝廷带来了大麻烦。
可见人心难变啊。
道了一声可惜,朱翊钧同时也明白了一个至理。
新政改革是不可能说服读书人的,除了硬来别无可能。
朱翊钧请来老师余有丁。
他要请这位潜邸师傅出山了。
自己十岁亲政,虽然推出张居正在前,各种手段齐出,但是朱翊钧内心明白。
自己没有受到大臣攻击,哪怕对官员行廷仗之事,而能泰然自若,从容不迫。
靠的不是什么御前卫,更不是御马监,更更不是锦衣卫。
而是先帝为他选择的那些老师们。
“久不见先生矣。”
朱翊钧起身,让太监赐座,和余有丁同时座下。
“赐茶。”
等余有丁喝了茶水,朱翊钧才开口。
“朕想请余师傅出翰林院,任国子监祭酒。”
这个倒是余有丁来时没有想到的,最近王公大臣对皇上怨言多。认为皇上年轻,应以读书为重,明白圣人之理。
本以为皇上会让自己去平息这些怨言,万没想到皇上会是把国子监让自己管理,这却是何意。
“新政施行以来,人情靡不有初,鲜克有终。故有始治而终乱。”
余有丁明白皇上的意思了。
这是让自己去国子监,扭转学风,支持新政,这可不是个好差事。
“余师傅,当年您教导朕,有一次学习《周书·无逸篇》,朕贪玩第二日背不熟,你还生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