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余有丁咧开嘴,发出无声的笑声,如今都过去五载,时光匆匆啊,当初以为顽童的太子,实乃善于嘉纳。
“呜呼!君子,所其无逸。先知稼穑之艰难,乃逸,则知小人之依。相小人,厥父母勤劳稼……”
朱翊钧起身,背诵起来。
余有丁收起笑声,闭上眼睛,沉浸在皇上的读书声中。
天下事。
还有比君主愿意学习圣贤之理,体恤民间之苦,更为值得乐哉的事情吗?
“余师傅,朕可背诵下来了。”
“善。”
余有丁笑道。
第二日。
圣旨到吏部。
“翰林院右庶子余有丁,匡弼朕躬,勋德茂著,兹四品九年考满,恩礼宜隆。
着加进太子太傅,领国子监祭酒,越三品。”
余有丁上疏自谦。
“臣学术迂疏,行能浅薄,朝夕献纳,不过口耳章句之粗,手足拮据,率皆法制品式之末。
心力徒竭,绩效罔闻。”
收到奏疏。
朱翊钧命文书房宦官,前往余府。
赐银三十两,纻丝四表里,羊三只,茶饭五桌,酒三十瓶,新钞三千贯。
太监同时带来有朱翊钧亲发敕书一道。
第三日。
朱翊钧又下旨。
“余师傅,忠劳独茂,功在社稷,泽被生民,所加之恩犹未惬于朕志。
卿宜勉遵成命,副朕眷怀。”
没想到,余有丁仍然上疏免辞。
朱翊钧思虑一番,明白了余有丁的用意,笑了几声,让太监继续下诏。
国子监祭酒一职,贵重无比,但如此破格礼遇,实乃少见,余有丁终于上任。
上任第一件事,就是考核国子监一应先生。
题目直奔主题,论考成法。
言不利者,停职再考。
言有利者,夸赞续任。
朱翊钧闻之大笑,张居正也抚须赞叹,丙仲行事果断,不变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