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宝垂着眼皮,脑子自嘲似的胡乱闪过一些想法。
她想,自己的烧怕是要更厉害了。
进了三楼包房,靖宝已经浑身虚脱无力,只想坐下来趴会,她甩开顾长平的手,刚要坐下,却一把被顾长平拎起来,拖着往里间去。
里间,烛火跳动,芙蓉帐暖。
“湿衣先脱了,上床睡一会,我去给你请郎中。”
“不要!”
靖宝有气无力道:“不要请郎中,我歇会就好。”
顾长平愣了下,把人扶上床,手指扣住她的手腕,三指落上去。
“你,你干什么?”靖宝吓一大跳。
“略懂一点医术,帮你诊诊?”
“真的假的?”
顾长平揉揉眉心,似乎思忖了片刻,道:“假的,装装样子,让人觉得我很博学。嗯,白天累着了,晚上冷着了,一累,一冷,邪风入体,起了热症。”
靖宝:“……”瞎说都说得有模有样。
“你把湿衣脱了,我去去就来。”
顾长平扔下一句,松了手,悄无声息的走出房间。
湿衣粘在身上,的确很不舒服,靖宝脱了外头的湿衣,低头摸了摸,裹在胸口的白布没湿。
怕顾长平突然进来,她赶紧套上一件里衣,身子再撑不住,往被子里一缩,手搭在额上,满脸热红。
见顾长平去而复返,她掀了掀眼皮,实在没劲儿多说一句话,又闭上了眼睛。
行至床边,顾长平拨开她的手,将自己的手覆了上去。
烫人。
他单膝跪下来,从怀里瓷瓶取出一颗细小的、黑乎乎的丹丸,送到她嘴边,“吞下去。”
靖宝嫌弃地看了眼,“这什么?不会是毒药吧?”
“嗯,毒死你!”
靖宝:“……”
靖宝一脸不想被毒死的痛苦表情,见他这样,顾长平放柔声音道:“去热症的,吃了发一身汗,明儿就见好!”
靖宝水蒙蒙的眼睛里透出些光亮,微张开嘴,丹丸顺着唇滑进来,滑进的同时,舌尖不小心碰到顾长平微凉的指腹。
她顿觉心乱如麻,闭上了眼睛,装死!
太丢人了!
顾长平走到外间,拿起早就冷透了的茶喝了半盅,许久才放松了长衫下没人注意到的,绷紧的肌肉。
“可不可以……给我一口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