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钱见他的弟子们莫说架剑摆阵,就是站起也是困难,不禁怒道:
“雕虫小技!起!”
一声大喝,赵有钱捏了个剑诀,往地上一拍,满地黑豆尽皆蹦起,他一挥剑诀,背上立时飞出两把桃木剑,一通疾斩,便将黑豆全数斩成两半。
但还不待那些个道士起身,就听得乌云内传出登云子的哈欠声唱道:
“你道非额道~额道你不知~撒豆不成兵~化为鬼来戏~”
调子一停,满地碎豆噼啪乱蹦,一半换成一,一再跳成二,二又蹦成三……顷刻间,黑豆越变越多,转眼就将倒地的道士埋了半身。
赵有钱立即收起杏黄旗,脚踏生门位,步生罡气,腾空跃起,双手急打剑诀,喝道:
“太上老君驱鬼伏魔!急急如律令!敕~!”
就见他身后五剑呼啸飞出,直刺乌云,噗地一声,云散无影。
那登云的乌绳呼啦一下就掉落了下来,但云中却是空无一人。
赵有钱拧眉扫视,竟见登云子正远远地躺在一棵树下,头枕着玉小鱼的肚皮,捂嘴打着哈欠,怒道:
“老泼皮,障眼法焉能骗我!”
赵有钱剑诀一舞,五把桃木剑咻地转飞向登云子,疾刺了过去。
登云子把眼一挑,翘着手指就弹了木匣一下,只见木匣砰地打开,蹦出个拨浪鼓来。
那拨浪鼓好像有生命般,着地便是跳扭,两个摆锤儿拍得当当脆响。便见五剑刚到得他们近前,忽地止住,化成五根乌绳,潇潇碎落。
再看登云子伸个懒腰,从地上爬起,撇嘴道:
“没看出你这性子还挺急~这剑太破,还你!”
说罢,登云子轻脚一提木匣,砰地一声,那五把桃木剑竟从中飞出,落回赵有钱的脚边。
赵有钱不由得一怔,转又脸颊生热,羞得甚是恼怒,但还不待他火起,登云子已是又跳唱道:
“你耍贱来额敲鼓~小豆儿快快跳起舞~”
拨浪鼓立即狂扭一通,那满地成堆的黑豆竟全都生出手脚,呜呀呀地叫唤了起来,蜂拥乱窜,眨眼间那九个被困的道士就淹没在这“豆海”中。
赵有钱大惊,急挥桃木剑,回身去救那班道士,谁想他刚挑碎一堆豆鬼,拽出一个道士的时候,那堆黑豆呼啦一下没了声音,憋身瘫软,融在一起,化成一大滩乌黑稠粘的浓汤胶水……
赵有钱暗呼不好,但已是不及,连他一起,十平道人尽陷汤中,手脚全粘,再想动弹已是艰难。
“咦~别挣别挣~越着急越没力气,你们先在这儿躺着,等晌午了,汤就都化没咧~老实点儿哈,老汉儿额先走咧~”
登云子扣了扣鼻涕,劝道。
他回身把乌绳、拨浪鼓收回木匣,扛起玉小鱼,颠颠的跳唱着离去了。
赵有钱恨得牙直痒痒,奈何手脚尽缚,什么道诀也施展不来,那班道士也是叫苦连天,骂个不停。
这时,“豆汤”外的地上缓缓钻出个人来,赵有钱扭头见了,认出来的是那地锁麦豆田,恨道:
“北门血师全都旁门左道之辈,登不上大堂,真特么叫人厌恶!”
麦豆田微微笑道:
“‘仙锁’之技,向来神奇,赵道爷败在他手,也不算冤枉~”
“放屁!这算什么光明正大的较量,分明……罢了!日后若是再碰着他,老子定然……”
“日后?呵呵呵,赵道爷,想得倒很长远,只是十平剑阵今日就要绝世了,怎还能有日后~”
不待赵有钱说完,麦豆田已是打断他的话语,立目圆睁,手打印诀,喝道:
“【地藏幻花掌】!”
瞬间地生群手,十平道人与先前那管鲍夫妇一样,脖颈立时被生生扭断,气绝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