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本就是个脸部没了皮肤的人,在暗夜里瞧去可怕的令人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夏花倒是镇定,又怕吓坏了林氏,只装模作样的拿眼眯着瞧了林氏的脸,复又将纱布给她缠好,边缠边道:“姨,别害怕,这脸上是掉了老皮了,赶紧把纱布缠上,省得见了风坏了药效。”
夏花虽如此说,心里却难免嘀咕,倘若有个万一,林氏的脸不是彻底的毁了,这个样子若跑了出去定要被人当个妖怪,且不说别人,就是娘和栓儿见到估计也要吓个半死。
她安抚了林氏一阵,又去睡了,心里委实难安。
这么多天,萧绝连个面都未露过,她去找过他一次,只是山上那间屋子早已人去屋空,除了乔迁那一日元阮提过萧绝之外,这个人就像彻底失踪了一样。
这二十来天,是她来了白头村过得最平静的二十来天,不仅萧绝无影无踪,就是那个喜欢缠着人的郭魃也没怎么来,有时候偶而跟卿如尘来个一两趟,只要卿如尘一离开她也跟着离开了,从不曾留宿。
屋外冷风渐起,屋内馨香袅袅,夏花在黑暗盯着那一尊自带香气的香炉发呆,一阵轻浅的脚步声传来,她心蓦地一动,心虽喜,却暗骂了一声:“这该死的男人!”
他来了她虽觉得高兴,可心里也着实生气,眼一闭,干脆装睡不理他。
他静默的站在她床边站了一会,又坐了下来拿手轻柔的摸一摸她的脸,他幽幽问道:“花儿,可曾想我?”
她还是不理他,他低低笑道:“你这丫头还要装睡。”
她一骨碌从床上爬了起来,恨恨的盯着他:“你还来做什么?”
他伸手刮一下她的鼻子:“生气了?”
“我没生气,只是你这人真是太过分了,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想什么时候消失就什么时候消失,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花儿,对不起。”
“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如今剩下的这七十关你也不用过了。”
他顿了顿,黑亮的眸子欣喜的望着她:“这么说,我过关了,我可以娶你做媳妇儿了。”
她冷静的否定,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误会了,我是说你出局了,我不会再娶你。”
“你还是生我的气了。”他伸手探了探她的脸,她身子往后一退,将头扭到一边不看他,他叹道,“花儿,我知道是我不对,可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有你的苦衷,我有我的选择,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以后各不相干。”说着,她转过头来看他一眼,补充道,“省得老娘娶了你以后还得日日烦心,你这样忽来忽去的人老娘实在不喜欢。”
“花儿,你的心可真狠。”他想要伸去抚摸她的手在半空中顿了顿,“狠心也好,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才不会伤心。”
“萧绝,你故意的,你故意拿话来刺激我,你若真的喜欢我不要什么事都瞒着我,我知道那日离开你之后你必是遭遇到了什么事所以才消失了二十多天。”夏花恨恨的瞪着他,像个被惹毛的小刺猬一般浑身竖起尖锐的刺,牙紧紧咬了咬,“我不管你受伤还是有急事离开,但你终归该让我知道你在哪里,你这样莫名其妙的消失算什么,而我又终究算你的什么?”
“花儿——”他倾过身来一把抱住了她
她挣扎着试图推开他,可他的身体却稳如磐石,稳丝不动,她干脆垂下双臂任由着他抱了,他低低在她耳边低语道:“不会了,我再不会这样消失,花儿,我其实好想好想你。”
她的心一软,口中却还是带着尖锐的怒气:“萧绝,你这样会让我很没有安全感,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花儿,原谅我好不好?”他的语气轻幽柔软的几乎是撒娇。
“这些天你去哪儿了?”她的声音终于软了些。
“回了一趟九黎殿。”他轻声道。
“干什么去了?”她带着审问的语气。
他抱住她的手松了开来,身子离了她零点零一公分的距离,一双黑亮的清眸望了她许久许久,眼睛里却带重重让她看不清的隐光,她虽然是跪在床上,可是他看她好像又长高又大了些,俊邪的眉宇蕴着几许笑意,他拿手点一点她鼻尖笑道:“当然是回去准备迎娶我媳妇儿的彩礼了。”
她一把挥开他的手,没好气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再不肯老实交待,我必不会再理你。”
“好吧,花儿!我全都坦白,只是我想先亲亲你。”他眼角含笑。
夏花郁闷无比的咬了咬唇,他的身子却如玉山倾到,他的身体又瘦了许多,再瘦下去她怕他会瘦成一具骷髅,他急不可待的封住了她的唇,用舌尖抵着她的唇,她咬牙,他耐心的用舌尖开始在她唇上描摹。
闻着这让他迷恋的味道,他垂下眼睫缠绵绯恻的吻着她,她终于有了一丝回应,闭紧的牙关打开了些,他趁机将温柔的舌头钻入她的檀口之中。
这一吻,直吻的昏天暗地。
许久,他松开了她,二人躺在床上安静而对,他的脸色几乎白到透明之色,眼里水漾波动,唇角勾出一个优雅清冷的笑,缓缓道:“为夫现在就开始跟媳妇儿坦白。”
夏花整理了一下思绪,调整了语气道:“不准有一个字的假话。”
“好。”萧绝笑道。
她凑近他,勾住他的脖子,两眼盯着他,听他心平气和的缓缓道来,其实事情很简单,就是那一天他受了重伤被他的手下带回了九黎殿治病,在治病期间,他必须闭关,除了见过元阮一面,就只有九黎殿的神医莫婆婆在旁侍伺。
经过将近二十天的治疗,他身体恢复了许多,便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
夏花听完表示很不满意,挑了挑眉道:“至少也该派人来告之我一声,又或许让元阮告之一声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