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荣这才明白过来,大同府原来并不是耶律齐云的家,难怪这里的宅子并没有多气派,敢情这地方也只是他的一处别院。
“我们把话扯的有点远了!”耶律齐云扭过头,朝身旁也扒在栏杆边站着的杨荣看了一眼,对他说道:“杨兄弟,你我今日在此结为异性兄弟,将来一旦在战场上相遇,互不攻伐,如何?”
“好!”杨荣点了点头,同样转过脸看着耶律齐云说道:“如果我真的有幸能够领军出征,绝不与你互相攻伐!”
“击掌为誓!”耶律齐云伸出一只巴掌,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对杨荣说道:“我耶律齐云在此立誓,自今日起,视杨荣为亲兄弟,若将来在战场相见,绝不先向杨兄弟动兵!”
杨荣伸出一只手,朝着耶律齐云的手掌上拍了一下,学着耶律齐云的样说道:“我杨荣在此立誓,若是真如耶律兄所说,将来我能领兵征伐沙场,遇见耶律兄所部,定退避三舍,绝不先行攻伐!”
等他说完这番话后,耶律齐云哈哈一笑,伸手揽着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说道:“既然你我已经立誓,就已是兄弟,我也放心让你离开大同了!”
耶律齐云这句能放心让杨荣离开大同的话,把杨荣给说的后脊梁上直冒冷汗。
敢情自从来了大同,耶律齐云就一直在想着该不该让他走。
要是他真的不识时务,拒绝和耶律齐云立下盟约,恐怕他即便不被杀掉,也会老死大同城。
杨荣从主宅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的有些暗了。
当他走出主宅大门,上了前往下榻厢房的回廊时,迎面又撞见了耶律休菱。
已经上了回廊的杨荣,在看到耶律休菱的时候,回头避开也不是,迎面走上去也不是,只得背靠着回廊内侧的墙壁,尽量给耶律休菱让出更宽的路。
迎面走过来的耶律休菱低着头,根本没留意到杨荣从她对面走过来。
她的脚步很快,从杨荣身旁经过的时候,杨荣看到在她的眼角,似乎还挂着一点泪光。
“这妞儿怎么了?”扭过头看着走过去的耶律休菱的背影,杨荣心里嘀咕着:“怎么一点强悍味儿都没了,还好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莫不成被人给骗财又骗色了?”
心里泛着嘀咕,杨荣一步三回头的朝回廊尽头的厢房走了过去。
他在回到林牙府的时候,恰好看到耶律休菱出门,没想到她回来的时候竟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难不成是在外面遇见了什么让她伤心的事?
杨荣一边朝他下榻的厢房走,一边还扭头朝回廊的尽头张望,越想越觉得耶律休菱可能是在外面受了什么人的欺负。
不过大同城里,不知道耶律休菱是耶律齐云妹妹的,恐怕也没几个人,有谁这么大胆,连她都敢欺负?
带着几分疑问,杨荣回到了房间,翻身躺在床上。
他刚闭上眼,正准备睡觉,后脊梁却一阵痒痒。
痒痒有的时候要比疼痛更难受,他伸手朝脊梁上抓挠着,可有些痒痒的地方,却不是手能够着的。
钻心的痒痒,让杨荣难受的要死。
实在受不了痒痒的侵扰,他站起来跑到墙边,把脊背靠在墙上,用力的蹭着。
脊背蹭在坚硬的墙壁上,痒痒稍稍被压制了一些,杨荣这才一脸陶醉的模样,舒服的呻吟了两声。
贴着墙壁蹭了一会,杨荣感觉到舒服多了,不过他却想到自从穿越来这个时代,除了在河里游过一个单趟,还从来没有认真的洗过澡。
想到洗澡,他感到身上越发的痒痒了,连忙跑到门口,向左右看了看,喊了一嗓子:“有人在没?”
喊过这一嗓子,外面并没有人应声,他又接着喊了几声,这才有一个家仆慌慌张张的跑上回廊,到他面前微微躬着身子问了一句:“杨公子有何吩咐?”
“我想洗澡!”说话的当口,杨荣感到脊背上又传来一阵瘙痒,他一边伸手朝背上挠着,一边对那家仆说道:“能不能拜托兄弟帮我烧点洗澡水,我想好生洗洗!”
“请公子少待,小人这就去为公子烧水!”家仆并没有因为杨荣是在天黑之后才提出要洗澡而感到不快,只是应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家仆离开之后,杨荣也出了房门,他一边挠着脊背,一边朝洗澡房走了过去。
林牙府的人可能是经常使用洗澡房,家仆们准备洗浴用水的速度要比杨荣想象的快了许多。
他顶多只在回廊上等了小半个时辰,五六个家仆就帮他准备好了洗澡水。
整间洗澡房,只有一扇窗子,门边也包裹着麻布,这样不至于让屋内的热气散发出去。
澡盆里弥漫着蒸腾的雾气,那盏先前曾引起过杨荣注意的油灯正跳动着微弱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