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静谧的夜晚。
宽大的营帐内,洛翁伯爵的侍从用火钳从火堆中取出了一根烧得通红的铁条,插进了装满了淡啤酒的木杯里。
“滋啦~”
淡啤酒“尖叫”着腾起了白色的水蒸气,侍从感觉手中木杯里的酒变得温暖了许多,于是将铁条重新放回火堆里,将温暖的淡啤酒放在了洛翁伯爵面前的桌子上。
营帐里的贵族们吵吵嚷嚷地唱着歌颂暴力和女人的歌谣,让仆从开了一桶又一桶啤酒。
营帐的边缘有乐师奏乐,吟游诗人唱歌,营帐中央有穿着奇怪的小丑逗乐。营帐门口边生起了火,今天下午宰杀的肉牛被插在了扦子上炙烤,时不时滴下的牛油让火堆滋滋作响,诱人的香气弥漫在整个营地之中。
营帐四周的士兵们除了站岗执勤的,其他的要么围着篝火跳舞、讲故事,要么则玩着骰子游戏。
“驾,驾!”
一阵急匆匆的马蹄声从营地外传来,营地门口站岗的士兵认出了那是伯爵的信使,于是没有多加阻拦。
信使将马歇在了马厩,阔步朝营地中央最大的、用蓝白条纹篷布搭起来的营帐走去。路过被烤得油光闪闪的牛肉时,信使咽了口口水,不禁摸了摸干瘪的肚子。
“伯爵大人,信使回来了。”
“让他进来。”
“是!”
侍从拉开了营帐的门帘,信使穿过嬉闹作乐的贵族径直走向了洛翁伯爵。
信使附在伯爵的耳边急促地说了今天下午他在弗尔徳村看见的一切。
“什么!?”
洛翁伯爵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地摇了摇头,气呼呼地说道:“不!这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在骗我?你知道骗我的下场!”
“我向您发誓这一切都是真的。您可以派两个亲信去求证,不过得小心,现在那片地区重新回到了多尔斯滕家族的控制之下。”信使小心翼翼地注意着自己的言辞,生怕将洛翁伯爵惹火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洛翁伯爵脸色阴沉得吓人,看着信差拉开门帘出去的背影,自顾自地说道,“昆尼尔果然是个废物,带着将近三百人却连一个小小的骑士堡村庄都打不下来,自己还被全歼了。或许当时我应该让尤贝斯去打北边的多尔斯滕男爵领。”
洛翁伯爵可能有所不知,无论他派他手下的哪个男爵去多尔斯滕围攻弗尔德堡,最终都会铩羽而归。
侍从们端上了烤好的牛肉,还有面包和洋葱。贵族们安静了下来,在自己的餐盘前大快朵颐。一些会察言观色的贵族注意到了伯爵很是不快。
“先生们,请举起你们的酒杯,这一杯敬给我们伟大的君主洛翁伯爵,最后的胜利一定会属于我们!”
一个善于奉承的马屁精男爵一边说着,第一个举起了酒杯,贵族们纷纷叫好,让侍从给自己满上酒,同样举起了酒杯。
不过洛翁伯爵只是兴趣缺缺地拿起桌上的温酒和大家示意了一下,随后一仰而尽。
马屁精男爵叫盖伊,他见伯爵的情绪并没有好转,便拍了拍腰间插在华丽剑鞘里的武装剑,打着酒嗝大声向男爵说道:“我敬爱的君主,是哪个该死的混球让您如此不快?告诉我他的名字,我把他的脑袋取回来献给您,让您高兴高兴!”
“呜呼!”
“哇哈哈哈哈!”
周围的贵族们为盖伊欢呼了起来,大家赞扬着他的勇猛和胆气。贵族们普遍信奉武力。
“昆尼尔男爵。”
洛翁伯爵不大不小、不冷不淡的声音在喧嚣中的贵族里显得有些小,不过每一个人都清晰地听到了。
一瞬间,营帐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