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伊的汗毛倒竖,尴尬极了。他的脸上燥红一片,即便是浓密的络腮胡须也无法遮掩:“抱歉,我有些喝多了,我并不是有意冒犯。”
洛翁伯爵什么也没说,只是摆了摆手,盖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悄无声息地退到了贵族们的后面。
“刚刚传回的消息,昆尼尔男爵被俘,他的军队被全歼了。”洛翁伯爵说着,一双阴勾勾的双眼扫视着每个人的脸庞,想看看他们都有什么反应。
有一脸震惊的,有悲痛不堪的,有幸灾乐祸的,也有仍未从尴尬中走出来的。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洛翁伯爵顿了顿,“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我们得把昆尼尔男爵给赎回来!”一个年长的、满头白发的男爵第一时间便说道。
洛翁伯爵抬头,看到了发言者的脸,他毫不惊讶。他叫弗朗索,是昆尼尔男爵的岳父。他们的领地相邻,很早之前便联姻了。
“当然,弗朗索,这是毋庸置疑的。我也不愿意看到你女儿的丈夫一直被关在多尔斯滕回不了家,”洛翁伯爵不可置否地说道,“我刚才的意思是,失去了昆尼尔男爵的军队和他们掠夺到的补给,我们围困杜塞尔多夫镇的军队下一步该怎么做。”
“我们得加大补给,”站在洛翁伯爵身后一言不发的军需官张口了,“原本还以为可以从昆尼尔男爵那获得一批补给的,现在看来一切泡汤了。我们得尽快从各自的领地募集物资,组成辎重队跨过莱茵河。”
“我支持!”
“附议!”
“很好,就这么办,”洛翁男爵见在场的贵族没有出言反对的,点了点头,对着军需官说道,“马洛,你去安排一下。”
军需官答复了一声,形色匆匆地离开了营帐。
“现在多尔斯滕男爵领如同脱缰的野马,昆尼尔男爵并没有驯服它,我们也没有多余的兵力去牵制他们。虽然他们领兵直接攻打我们的可能性不大,但依我看,我们得加强斥候在杜塞尔多夫镇北部的巡逻。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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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明媚的阳光让重返绿色拥抱的大地生机勃勃。
鸟儿在树林间歌唱,颂扬着万物复苏的春日,但福克斯并不这么想,他只想在死前清静点,能够让乱成一团的心平静下来,忏悔自己所犯下的罪行,祈求上帝的原谅。
年轻的文书和约纳斯也一同被押到了绞刑架上。
约纳斯的妻女并没有犯罪,对约纳斯曾经的恶行一无所知,因而没有被丢到地牢里而是被允许在一旁观看。
只见她们捂着嘴,眼圈都哭红了。不过即便她哭得昏死过去也无济于事,因为科奥瑟恨透了这几个背叛他的家伙,等行完刑,他会让她们收拾好东西滚出他的领地。
如果不给予叛徒最严厉的打击,就会有人心存侥幸,为了金钱和土地甚至是口头画的大饼铤而走险。
绞刑架前人头攒动,许多村民张大了嘴巴,看到昨天还穿着华丽的衣裳出入男爵宫廷的约纳斯,惊讶极了。
“约纳斯,福克斯,你们两个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出卖了自己君主的利益,在背地里干着偷鸡摸狗的叛徒行径,令人唾弃与不耻!”
堂区神父穿着乌黑的长袍,大声斥责着绞刑架上的两个叛徒,引来了围观者们的一阵唏嘘。
“在你们死前,有什么遗言要说么?”堂区神父合起了羊皮纸,眯着眼睛看着这三个被撒旦迷了心智的家伙。
约纳斯浑身颤抖着,看着身边孔武有力的刽子手和头上在微风中飘荡的绞绳,被吓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而福克斯则故作冷静地冷哼了一声,重新合了眼睛:“我会亲自和上帝去说的。”
“不是上帝,是撒旦,”神父严厉地纠正道,“你直到现在都没有真诚悔过,你杀人,你知法犯法,你犯下的罪过不可宽恕、无法开脱!你会下到地狱中遭受永不熄灭的业火焚烧,不死之虫日日夜夜的蛰咬,永不超生!”
“不!”福克斯怒目圆瞪,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弥补,却被刽子手在脑袋上套上了黑色的麻布,只得发出“呜呜”的声音。
刽子手把头上套好麻布的福克斯和约纳斯从背后拎了起来,将绞绳套在了他们的脖子上系紧。
“开始吧。”科奥瑟皱着眉头对刽子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