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由来地拿起了那只水杯,对准百叶窗缝隙间透进来的阳光,晃了晃杯底那剩余一点点晶莹迷离的水,稍稍眯起了双眸。
“哥哥……吗?”
……
相较曺诗京的表现,林深时对于自身今天多出来一位“妹妹”这件事暂时还没有太多的感触。
离开曺诗京的办公室后,他一边脚步匆匆地走向电梯的方向,一边就拿出了手机,想了想,拨出了一个他很少拨打的号码。
“嘟……嘟……”
在等待电梯的同时,他也拿着手机在静静等待电话的那一头接通。
结果,电梯门应声打开,电话那头还没连通,电梯的里面却走出了一位林深时略感眼熟的人物。
那是一名大约五六十岁的中年男人,穿了身低调而笔挺的黑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鬓角和发际有些斑白。
这身扮相严格来说不算特别,至少在HanShin集团这样的地方,林深时随便走到哪一层都能碰到类似形象的人。
问题是,中年男人还戴了一副玳瑁框的眼镜,勾起了林深时脑中的印象。
这副眼镜实际上并不能为这人平平无奇的相貌增添什么魅力,相当老气的款式反而略显土气。
偏偏林深时一见这眼镜,原本专注于耳边手机的注意力就不由迅速转移到了中年男人的身上。
对方看见他后也是面色惊讶,不过在惊讶过后,他就往前走出电梯,露出了一副林深时愈发熟悉的和善笑容。
“几年不见了,少爷。”
这人向林深时恭敬地弯下腰,恰到好处的弯腰角度仿佛是经过专业的训练,一张口,也是一番流利的中文。
“金秘书?”
林深时一时流露出了愣神之色。
“你现在怎么会在这里?我听曺……我听曺常务说,李代表他不是已经离开总部了吗?”
“其实代表他是去楼上开会了。”
金成夏直起身来,微笑地说:“您放心吧,现在这里没有外人,按照您方便的称呼来吧。代表他知道您和大小姐谈完话后恐怕会想要联系他,于是就先派我过来找您。”
这时候,林深时的手机里也传来了一阵无人接听的提示音。
他若有所思地看看金成夏,旋即就将手机收回西装外套的内兜里,问:“我爸让您过来说什么?”
“代表他知道您想找他说什么,他暂时不愿意和您多谈那件事,又不愿意挂断您的电话,所以他让我转告您,他不会接你的电话。他还让我转告您,有些事,等时候到了,他自然会跟您说清楚。”
林深时抱起手说:“这话我最近听了很多遍……我不喜欢让别人帮我做选择。而且,当父亲的自己不过来,反倒派您过来和我说这事,难道不显得太没诚意了吗?”
金成夏嘴角的笑意愈浓,看向林深时的眼神中,似乎饱含了一股看待儿女后辈般的慈爱,“看来少爷您对于我的出现感到很不满啊?”
林深时愣了愣,而后就不太好意思地放下手,对金成夏说:“不是。金叔叔,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家人当中,除了林仲平以外,包括林饮溪在内的三个人都对金成夏很熟悉。
他是韩国人,但在中国差不多生活了二十年时间。从李溪午创业的初期到李溪午结婚生子、再到离婚出国,金成夏一直以林深时父亲秘书的身份,出现在林家人的生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