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启程的前一日傍晚,文珠病倒了。
连着好些个时辰,出现额冒冷汗,呼吸浅快,躁动不安,神志模糊之状。
文珠趁着尚还存有的丁点儿意识,拼命阻止若隐二人去寻随军大夫。因为一旦被把脉,即可被获知为女子假扮,怕出事端。
若隐严婉急得没辙儿,手足无措。
同日内又过了半晌,文珠逐渐昏迷,四肢抽搐,这下可把若隐两个给吓傻了去,直道必须寻随军大夫,即便被发现为女子亦无所谓了去。
可此时整个军营开始躁动。
膳房开始人来人往,神色匆忙惊惶。
随军大夫带着随僮时而来膳房捣药,时而去军营,两头奔波,紧张不堪。
膳房的其他伙计亦也倒下。
若隐与严婉尚还无事儿,便接到了煮炖绿豆汤之令,几个兵卒亦加入此列。
热水煮不断,兵卒们频频过来抬热水,随军大夫的随僮也守在膳间煮药。
问了才晓得已有超过半数的兵将中了暑气。
那想必文珠亦是中了暑。
可若隐觉着不太对劲儿。
现儿深夏已过,已是尾夏,加之又是在北边儿,虽然干燥,但是与南边儿比,不至于热得中暑。
即便是在现今的南边儿,亦已过了易中暑气的时节。
严婉与若隐现儿分秒必争。
严婉在膳间帮忙的时候,若隐负责照顾文珠。
好在膳间药汁不断,绿豆汤水连连炖煮。
军营与膳间已然繁忙不堪,无人关注到文珠,若隐就蹭膳间内给兵将们煮炖的药汤与绿豆汁给文珠。
两个时辰过去了,状况未有好转。
再仔细了一看,文珠的嘴唇隐隐约约出现了点点的紫斑。
广阅百书甚至包括些许浅显的医书的若隐觉得这不应是中暑之症状,倒有些似中毒。
此刻若隐已不再顾及了去,赶忙进去军营,逮着随军大夫便问道:“先生,现儿中暑的状况可好些了没有?”
大夫叹首:“至今未好,反倒严重了些许。”
“确信是中了暑气?中暑倒也不难诊治。”若隐道。
大夫点首:“已然排除了疫病,依据目前之症状,确为中暑。”
若隐寻摸了个机会帮着抬热水之时,去其他营毡悄悄瞅了两眼其他病倒的兵卒。
仔细了一瞧,果然如文珠一般,嘴唇上有点点紫斑。
若隐微微了然。
兵营内不是未有发生过中暑事件,通常三两碗绿豆汤煮金银花灌下去,约莫四五个时辰便能好转。
可这次已然两日一夜,状况仍旧未有乐观,无人好转。
若隐就这紫斑与大夫探讨过。
大夫未有忽视,听了若隐见解后再而仔细诊查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