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那种没有见识、无知者无畏的清亮。
李俭一笑,道:“我也听说过九娘,谢嘉琅在州学时,他送人的礼都是你帮着打点的。你既然问了,我也不瞒你,我阿爹肯帮忙,是为了交换谢嘉琅的一个承诺。”
“承诺?”
李俭摇着扇子道:“古人云,得黄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诺。我阿爹很欣赏谢嘉琅,觉得他非池中物,认为出手救出九娘换他一个承诺很划算。”
谢蝉心里的忧虑稍稍减轻了几分。
安王想要一个承诺,可能是看中谢嘉琅的才学人品,笼络施恩,为自己和子孙做长远打算,这种君子之诺应该不会影响谢嘉琅的前程。
她看着李俭,接着问:“那世子呢?”
李俭一愣:“我怎么了?”
谢蝉道:“王爷是王爷,世子是世子,我长兄给了世子什么承诺?”
李俭从上到下打量她几眼,“你倒是敏锐,不过请恕我无可奉告,这是我和你长兄之间的交易。”
谢蝉没有追问下去,李俭不愿意说,她问了也没有用。
现在她可以确认,谢嘉琅和父子俩都做了交易。
下午,谢嘉琅醒了。
李俭告诉他杨硕宗还没离开安州,他来不及赶回去参加殿试了。
谢嘉琅脸上神色平静,他决定回来时就做好了承受最坏结果的准备。
李俭啧啧道:“谢嘉琅,值得吗?”
谢嘉琅望向窗外。
窗户敞开着,庭院里人影晃动。海棠花树下,谢蝉手里拿着蒲扇,一边对着药炉扇风,一边和范家护卫说话,春日和煦的晖光落在她浓密的发鬓上。
她好好的。
“值得。”
他轻轻地道,没有一丝迟疑。
李俭嗤笑一声,忽然道:“谢嘉琅,我救了你妹妹,这要是在戏文里,你妹妹是不是应该以身相许啊?我可是堂堂王府世子,你妹妹跟了我,在王府做一个侧妃,以后荣华富贵,什么都不用愁了。”
谢嘉琅眉头皱起:“世子,我家虽是寒门,女儿亦是娇养长大,我妹妹不与人为妾。”
李俭白他一眼,抬脚走了。
这人真不好拉拢,给王府世子做大舅子的美事,他竟然不乐意!
谢蝉煎好药,捧着药碗进屋,等谢嘉琅喝完药,站起身,要为他换药。
谢嘉琅抬起手,挡住她的手指。
“让护卫帮我换吧。”
谢蝉收回手:“我今天擦药的时候是不是弄疼哥哥了?”
谢嘉琅没有回答,眼神示意护卫过来。
范家护卫挠了挠脑袋,上前,接过药膏,帮他擦药。
护卫笨手笨脚,远不如谢蝉细心温柔。
谢嘉琅双眸低垂,没有换人,疼痛让他清醒,而小娘子柔软的指腹、温柔的呢喃、怜爱的触碰像一汪春水,会让人不知不觉沉沦其中。
然后,想索要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