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叛烙坐在弓月旁边,两人还算是同桌了,话是问的弓月没错,却是垂着面盯着大地,栾之看见他不敢抬起的面是烫红的。
“我?”弓月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家都认识我,难得竟有个不认识我的,我叫弓月,玄苍的弓月。”她笑的很是好看。
栾之没多看她,目光就是离不开叛烙,就见叛烙木木的点了点头:“我叫叛烙,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多多照拂……”
他那个神情,分明就是早就知道弓月是谁。
一万年前的旧事,栾之现在做为旁观者看着弓月的过往和回忆,那时候这些人的小心思,在他的眼里一览无疑。
不过很显然,弓月本人并没有这个辨识的能力。
栾之深思,想着这一万年过去,叛烙回到魔族也再没机会上九重天,也再没什么机会与弓月有任何交集。
他心里觉得稍稍舒服了些。
然而他自己并没察觉到自己情绪的变化。
下课了,让栾之意外的是他的旧识迟霖居然偷偷进了仙学府来看弓月。
他微微一笑。
迟霖这个叔叔做的还是挺到位的,仙学府是明令禁止亲友在非探访期间探视的。
“要不是亲耳听到,我还真不敢相信你居然这般上进,成绩还真长进了,听说名次终于不是垫底了?”迟霖笑的很是温和,看向弓月的目光也是宠溺的,递了一大包袱的零嘴给她,“听说,叛烙现在和你是同桌?你们……关系如何?”
他这话问的。让栾之不由的侧目。
别有深意的探问。
看来,一万年以前,迟霖就有所顾忌了。
他还当迟霖真的避世不理九重天的事,原来不过是事不关己时才避世不理。
弓月接过包袱就翻看里面都有些什么好吃的,面上笑的很是好看,完全没有多想迟霖这话问的是不是别有他意:“我长进是应该的,左右都进来了。一时半会儿也出不去。看看别人都比我年幼,可是又有哪个像我这样跟个七八岁的女娃娃似的……”
“你在意这个?”迟霖打断了她:“在我面前还要拿出应付你娘亲的那套说辞?”
“呃……”弓月嘿嘿一笑,把头从包袱里抬了起来:“迟霖。你知不知道有个叫云闲的人?”
迟霖默想了一瞬:“那个飞升的人类?”
“对对对!”弓月点头不止,语气竟是有些兴奋的:“他长的很好看啊,放眼望去,九重天上像我们这一代的神仙们。哪个也比不上他那身气质,一看就是靠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的。这么上进还不多事,平日少言少语总也是自己单独一个人,没见他怎么攻过课业,可他的成绩就是比我们都要好。关键是……”
“长的很漂亮。”迟霖抚额,忍俊不禁。
弓月点头不止。
“所以,你这么上进。就是为了名次提前一些,好在排名次分座位的时候。离他近一些了?”迟霖都快笑出声了。
到这里时,栾之深吸了一口气,面上的笑意不见了。
心里突然有些不太爽利的感觉,斜了斜眼突然不想看了,却是一睨,瞧见林中距离弓月与迟霖几步开外之地,叛烙靠近了过来。
栾之又笑了,也不知道自己这个笑是笑的哪个点,他只知道,该听见的叛烙听见了,比如弓月说因为想靠近一个人近一些才努力上进这些,而不该听见的叛烙一个字也没听见——比如弓月前面提到那个人叫云闲。
看叛烙那因为压抑着喜悦而绯红的面颊就知道了。
下边弓月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微微一笑。
栾之瞧见叛烙在不远不近处更欢喜了。
这事揭过去之后,栾之突然不想跟着看了。
他寻了个地界,脑子里是云闲的样子。
这种感觉真要命。
一个男人,脑子里浮现的是另一个男人的一些言谈举止和旧事,这算是什么事?
他记得云闲这个人,现在在掌管着九重天天宫的宝器,也是个很重要的要职了。
他不得不承认,云闲是个非常罕见的人类。
迄今为止,且不说指着飞升成仙的人出过几个,就是成了仙,也大多都是散仙,像云闲这么拼,又真的拼到了的人类,栾之真的记不住几个。
太少了。
就是一万年前在仙学府的时候,他授的课并不多,大多也是给学子们讲讲佛经之类,为的就是自己图个省事清闲,二来也为了净化净化这些非人类的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