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年前兴办的那个仙学府,人员太杂了……
就且看连妖界与魔界的后代都可以来九重天的仙学府就可知有多鱼龙混杂。
想的远了些。
云闲。
这可以说是一个无可挑剔的优生,就连栾之他自己也难以在这个人身上挑出让人不喜欢的毛病来。
云闲,没有毛病。
为人处事也好,攻习课业术数也罢,包括与仙师和仙友以及同窗之间,也没有过任何不好之事发生。
倒是有不少的人瞧看云闲不顺眼,私底下也没少给云闲气受。
他当时是有所耳闻的,也间接让其他仙师旁敲侧击的寻云闲问过,可云闲的回答永远都只有一个:“能飞升成仙已是我的造化,我做仙不是为了要跟做人一样整日愁苦那些琐碎之事,我是来做神仙的,要是还和在凡尘过的日子无二,那我何必修仙?”
不得不承认,这也是智慧。
他一直都对云闲印象不错的,包括后来云闲去守护仙宫的宝器,也是他暗中举荐。
只是现在想想……
他倒不是觉得后悔,也不是觉得云闲不配。
他就是觉得有些不舒服。
也不知道是哪里就不对劲了。
他现在的思绪是没什么条理的,左边想一下右边突然又冒出来一下。突然又回想起方才叛烙坐在弓月身边的那一幕,回溯了一下,云闲果然是坐在弓月正前方的。
……
他突然觉得不舒服极了。
可是他又完全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不舒服,只好强行让自己中止这些没用的思考。
他这样一个自制力极强的上神,有些东西是什么,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一直认为。有些东西不需要知道是什么。不对劲不舒服就不要再深究一个并不重要的情绪,不重要的,就不要去一探究竟。
不过是如梦似泡影的一些转瞬即逝的东西。做神仙的,命太长了,长到无穷无尽也是有可能的,这么长的命。九重天也就这么大的地方,神仙就那么些人。别因为一些可有可无的短暂的泡影,耽误了彼此的仙途不说,将来没准还要来个永生不相往来。
划不来。
又一股浓云来了又散之后,栾之的思绪也清理了个干净。
这再放眼一看。却是叛烙与弓月的关系已经相当的不错了。
叛烙作为魔界的王子,能进入天宫学习,一是因为九重天这次的仙学府向六界大开。二是因为神界与魔界正在交好,叛烙倒不是道行不济。来这仙学府做学子大半也是为了两界的和平,就像是友好交换生似的。
但是两界和平归和平,叛烙毕竟是这仙学府唯一一个魔界的,而且还是个王子,难免被这些神啊仙啊的瞧看不起,弓月向来在仙学府也是受人耻笑占一大半时间的,两人似乎因为这境地接近遭遇相似,再加上又是同桌之谊,说是同病相怜也好,说是有人另有目的心怀不轨目的不纯也罢,倒是成了关系不错的朋友了。
但是这些,栾之知道不过是表相。
因为他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只叹当时他自己太过疏心,没有想到那么深的一层里去,否则,当年仙学府时,他也不会只是讲讲佛经来挂名混日,那么后来的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
他俯首看着叛烙与弓月二人像难兄难弟似的苦中作乐,心情有些复杂。
一方面他觉得弓月能在这个时候有个人作伴不至于心里那么不舒服是件好事,另一方面他又觉得弓月与叛烙之间委实有些过于亲近。
她当时怎么就不知道和魔界的人保持些距离?
她当时怎么就没想想到底叛烙也是个魔界的王子?
……
一个走神间,场景跳转到仙学府唯一一次学子出游那天了。
那天是安排众学子去参观上古神迹,目的是让这些二代们感受一下上古神和父神对这个世界的付出和慈悲,主要还是为了让这些二代们有些责任感加于己身,无论将来是否有毁天灭地之时,重要的是一定要心怀天下苍生,视苍生为己任,视自我牺牲为一种慈悲的归属。
他突然笑了。
云闲坐在弓月前排,闻言终于也破了他铁面不笑的功:“不错,甚好。”
后排的弓月听见了,看得出来也是挺兴奋的,眼珠子在转,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同桌的叛烙见状就笑着撞了撞她的肩膀,小声道:“弓月,你就应该多多学习一下这方面的知识,我也很激动,很想去看看,整日都在仙学府,闷都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