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这是孟浩然写给张九龄的诗,本意是想获得张九龄的引荐,但他不愧是诗人中的闪亮的星,虽是干谒,这前四句却也写的别有一番气象。
尤其是那个“蒸”字和“撼”字,写尽了洞庭的雄阔壮观。
李小白曾来过洞庭,与上次来对比,古时的洞庭也别有一番风味。
项洵一声红衣立在船头,楚浮白和李经纬分立他左右,三人遥望君山小岛,已然可以看到岸上的人来人往。
项家的老宅,就在君山。
能够住在君山的项家人,全都是项家的嫡系,如今这里四世同堂。
主事项家的是八十多岁的老太爷,老太爷有五个儿子,便是所谓的五房。
项洵便是第五房的子嗣。
老太爷百年之后,项洵之父若不能继承家业,便只能和别的项家人一样搬出君山了。
船停泊在君山的港口,一箱箱嫁妆被抬进项府,项洵也早早下船,与来观礼的宾客客气的寒暄着。
眼看吉时将到,李经纬胞妹的八抬大轿才从船上下来,项洵也骑上了高头大马,于轿子前方引路,直奔项家老宅。
楚浮白带着两女,也跟着凑了热闹,待来到项家老宅门前,赫然看到门匾上是四个大字:楚国公府。
果然项家也是有爵位的,只是这个爵位与京城勋贵应该有区别。
京城勋贵的爵位,大多是靠军功封赏的,而项家这个爵位,应该就像孔家衍圣公的爵位一样,荣誉大于实质的那种吧。
他拉着两女靠在一旁,看着满嘴吉祥话的喜娘把新娘扶出轿子,项洵过去和新娘一起走上红毯,六对儿金童玉女抛撒着东西。
看的楚浮白都有些心疼了,他们抛撒的居然都是粮食,太浪费了。
接下来迈火盆,福从天降;过马鞍,一生平安;跨米袋,丰衣足食;新郎射箭,三箭定乾坤,姻缘天注定。
再往后楚浮白就看不到了,因为他没有进门。
他之所以没有进门,是因为李经纬没有进门。
李经纬言道:“我是娘家人,虽是送嫁,却没有进去观礼的规矩。你不在规矩之内可以进去的。”
“里面我认识的就一个项洵,他还没空搭理我,我进去也没什么事,那怎么办?我们是回船上还是在这里干站着?”
怎么可能干站着?项家也不可能让他们回到船上。
项洵的堂哥,项家三房,项洵的堂兄项溦正在旁边等着,他便是负责接待李经纬和送亲队伍的人。
直到新人看不到了,李经纬才略带惆怅的笑道:“从小看到大的妹妹终于嫁人了,我又为她高兴,却也有点惆怅呢。”
楚浮白点头笑道:“理解。别说是妹妹,当年我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嫁人了,我真的偷偷抹眼泪了。要不要我陪你喝几杯?”
李经纬笑道:“几杯可不行,今日你我不醉不归。”
“我可没兴趣陪你喝醉,不然我家玉奴又要扭我耳朵了。”
李经纬陪着大笑,崔玉奴则恶狠狠瞪了楚浮白一眼,竟也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