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梅,你别哭了,怎么还跟以前一样,动不动遇到个事情就哭?到底发生啥了?你俩倒是说呀。”
何主任抱着怀里的葡萄不敢大声说话,可是还是有些着急。她当然知道玉梅如果不是乔婉帮忙,不能有现在的日子过。看玉梅和乔婉之间的气氛,说话的语气能够感觉出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乔婉不能接受的事情。何主任抱着葡萄望着乔婉。“小乔,玉梅如果做了什么错事,你尽管打她,骂她,但是别伤了感情。她不是个坏人。”
乔婉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当初自己做好人的时候就知道可能会有不可预测的风险。但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临了。她想把玉梅培养成自己的左膀右臂,可是这左膀右臂很快就被人折断。“玉梅你别哭了,你这么哭,好像是我在欺负你,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总应该说明白。这两个月的账目我发现不对,我也不希望是我想的那样。如果你有苦衷,你就说出来,咱们一块儿解决。我知道你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如果你需要钱可以跟我开口,你应该知道我不是那样自私刻薄的老板。从内心来说,我是把你当成我的姐妹,但是我没有想到今天会有这个结果。”
玉梅听完这话,脸一下子涨红满面愧疚。“小乔,我对不起你,这两个月我偷偷地从账上挪走了钱。”
这一句话把何主任惊呆了。何主任冲上来,狠狠地在玉梅背上给了两巴掌,“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情?你还是人吗?是人吗?你知不知道当初如果没有小乔帮你,你根本连两个孩子都养不活。受人滴水之恩不用你涌泉相报,可是你也不能恩将仇报吧。你这是人干的事儿吗?”
“我一直以为玉梅,你可怜。一直想帮着你,没想到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真的是寒人的心啊。”
何主任60多岁的老太太忽然之间流下泪来。葡萄有些慌张地用小手帮着何主任擦眼泪,扭头望着母亲,眼睛里也含着两包泪水。“麻麻,麻麻!奶奶,哭!”
“不哭!”
乔婉心疼女儿过去,把女儿抱在怀里,亲亲葡萄的小脸蛋儿。又掏出纸递给何主任。“何主任,你别吓着葡萄。你抱着葡萄去院儿里玩儿吧,我和玉梅解决这件事。”
这件事应该是她和玉梅自己解决。何主任摇了摇头,“不要,我必须在这里,这件事我有责任。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缘故,玉梅不可能到你店里来上班,你也不可能帮了玉梅这么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自己当好人,结果把你也给架上来了。”
“我这个老太太倒要看看这个世道是不是人心不古,是不是好人不能做了。”
玉梅被这番话说得羞愧难当,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何主任,小乔,我不是人,我辜负了你们对我的这番心意。我干的这不叫人干的事儿,我实在是没办法。”
“我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是这么浑蛋的白眼儿狼。小乔,你把我送去派出所吧,这种事情除了坐牢,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赎罪。”
“真的对不起。我不想对不起你,我也没有想到有一天我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真的不是人。”
乔婉叹了口气,把玉梅从地上扶起来,“你别跪着。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哪怕就是你背叛了我,也用不着给我下跪。我只是想知道这个事情的真相,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咱们相处这么长时间,我了解你的为人。如果你不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我不会把这家店这么全权交给你。我不相信我信错了人,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乔婉宁愿相信这世上是有好人的。玉梅泣不成声,抽抽噎噎,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孩子他爸用两个孩子威胁我。他把二妞送回了老家,藏了起来。我去过好几次都没有能找到二妞。徐钢铁说如果我不给他钱,他就把二妞卖了。甚至下一次他会把妞妞也卖了。我没有办法,我只能听他的。每个月从账上挪钱出来给他。其实我也想过,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我对不起你,我想过干脆跟徐钢铁同归于尽。这不是人过的日子,我受着我自己良心的谴责,见不到女儿。我不知道这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何主任惊呆了,“你不是说二妞是送到你妈那边去了吗?你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比较难,还说你过一阵就把二妞接回来。你怎么不早说啊?出了这么大的事你都不说出来。”
玉梅捂着脸哭似的,“我怎么说?徐钢铁说如果我敢告诉别人,他就把二妞买到卖到深山老林去。我怎么敢,我怎么敢说?”
“徐钢铁不是人,他逼着我弄了这么多钱出来。而且还警告我说不能告诉你,如果告诉你们的话,他就连妞妞也一起带走,让我一辈子找不到孩子。”
“我,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我想过去死,可是我怕我死了,两个孩子也活不下去,我要是没了两个孩子还不定真的被他们卖了。我实在是没办法。”
乔婉和何主任目瞪口呆地看着玉梅,真的没有想到徐刚铁居然到了如此的人神共愤地步。用自己的女儿要挟自己前妻来给他钱花。何主任捶打着玉梅,“玉梅,玉梅,你怎么能不说?这种事情你不说出来,你不就被他拿捏住了。他以后用孩子一辈子这么要挟你,你到时候怎么办?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这是犯罪呀。小乔要是真的一狠心帮你送到监狱里,你想过没有,孩子们怎么办?”
玉梅咬紧了牙,抬起头,望着乔婉。“小小乔,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已经帮了我太多了,我这一次的确干的就是忘恩负义的事情。你把我送到派出所吧。我真的我累了。我宁愿去坐牢,宁愿让那个浑蛋跟我一块儿去坐牢,我也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其实小乔你今天不跟我说可能就去死了。种日子我真的过不下去了。”
这个话让两个女人大吃一惊,他们真的没有想到玉梅已经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