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微澜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小风嗖嗖地吹,月光锃锃地亮,纱帘悠悠荡,香气醉人肠,如此浪漫景致,她只想骂娘。
见过缺德的,没见过如此缺德的。
她不就是嘴巴上调戏了他两句,又洒了把迷香,再砸了把椅子么,至于让她坐上这趟死亡列车体验一把什么叫生死时速?
赤果果的报复!
云微澜从来就不知道还有坐以待毙这个词,左右是个死,那也得死得轰轰烈烈,拼搏一把——比如现在,与其坐在桶里摔死,还不如自己跳下去。
残了也比死好。
浴桶惯性很大,精准地顺着窗子飞了出去,云微澜以为它还要横向再飞一阵子,那惯性却像是突然消失,在窗口处一顿,随即,一坠。
浴桶装满了水,再加个人,又从高空跌落,重量何止几百斤,若是砸到了人,必死无疑。
“都让开!”云微澜大喝一声,然后撑着桶沿翻身一跳。
窗户下都是一品香的护院,她虽被他们困住,但到底无怨无仇,她不可能牵连无辜。
但事发突然,浴桶又势若千钧,底下人哪里反应得过来,抬头看着这泰山压顶的一人一桶,只呆呆地张着嘴巴,哪里还跑得动。
云微澜闭了闭眼,今日这事看来无法善了。
“啪!”耳边突响,震得空气也为之一荡。
她猛然睁眼,便见浴桶在空中炸开,木板四裂,桶中水四下散开,在眼前铺展开来,如一道横向瀑布,泛着银亮水光。
“哗——”转瞬间,水幕混着碎木哗然坠地,兜头罩在底下人头上,砸得一众护院皆是一晕,这才晃过神来,跌跌撞撞地四处狂奔。
云微澜松了口气,微微调整了姿势,二楼这样的高度以前也跳过,问题不大,只是这次情况太过特殊,冲击力又大,受伤是难免的了。
眼见着就要与地面亲密接触,腰间突然一紧,下坠之势立时顿住。
她倏地扭头,但见一条纱帛自窗口延出,笔直紧绷,一头缠住了她的腰,另一头,则被一人轻松执在手中,那人微微俯下身来,眸中带笑,“还算及时。”
一股火气腾地升起,云微澜紧抿双唇,一把扯住腰间纱帛,顺势一滚,脱离了纱帛的缠绕,谁也不看,朝外奔去。
她受够了!
一个两个都当她好欺负是么?行,惹不起咱躲得起,她云微澜自认能屈能伸,这口气忍了就忍了,她不计较,只要别再让她看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