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举人老爷撑腰,这下子自己可是扳回一局了!
那农场,那宅子,可都是自己的了!
一行人入了公堂,此时那衙门之中,孟海正面露难色地对柳三升道:“柳老板啊,今天这个事情有些难办啊,张举人亲自出面了——”
这孟海也是举人出生,考进士没考上,来这宁山县做了一个县官,按道理,和张举人是平起平坐的。
柳三升笑道:“这件事情本是那柳大家的作奸犯科在前,孟大人不必担心,那张举人自有我去应付,”说罢,塞了十两银子过去,又道:“我已经成城中有头有脸的老爷们发了帖子了,今日前来观审,大人放心判就是了,那张举人不敢多事。”
一说如此,那孟海才放心了,将那银子收入了官服广袖之下,便去了堂中。
午时,庭审正式开始,一顿该走的程序之后,高堂之上的孟海一拍惊堂木。
“下跪何人,有何冤情说来!”
堂中跪着柳三一家三口,张举人在座,除了她还有这宁山县之中的王举人,卫家公子卫瑾,王家公子王峦,基本都是站在柳三升这边的。
柳三升是原告,便没有跪,站着道:“大人,状子已经呈了,那柳家柳大伙同儿子柳成松女子柳蓉老母亲张氏四人,谋算我的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家业,意图毁我清白,若是不严惩这一家人,草民怕是心有不服!望大人明察。”
孟海一看,那状纸之上写明了前后之事,说柳大柳蓉让柳成松藏在林子里面,意欲坏柳三升清白,趁机将她娶进门,谋夺她的家产,但是柳成松见不能得逞,转而去了作坊之中偷东西,被当场抓住,后两方说辞不一,柳大等人欲图夺柳三升清白的事情被他们不打自招。
一段说辞,将柳大一家两个罪名都给立了出来。
门口围观的众人听了这话,纷纷窃窃私语。
那一边被柳三升叫来听审的卫瑾听见这话,不由得眉头皱皱,眼中升起了两道寒光,王峦若有所思,王举人不知道已经思考到了何处。
孟海将那状纸几眼看完了,问向了柳大家的,“柳大,你有何话说?”
柳大看了一眼那张举人,张举人道:“有什么冤屈便说出来吧。”
柳大才点头了,正欲说话,柳三升倒是先她一步了,问道:“这位老爷是?”
张氏趾高气昂:“这是我娘家侄子,今年中举的老爷!”
“哦——”
柳三升将话拖长了,道:“原来是举人老爷!”
张举人一派威严,一个月前还是个穷秀才,但是一个月后,已经是闻名一方的长者了。
柳三升笑道:“柳奶奶经常说起他们张家有个不成器的老儿子,白读了几十年的书,功名没功名,常言道女儿是赔钱货,人家养个女儿嫁出去好歹有个彩礼钱,那老儿子连赔钱货都不如,在家白吃白喝,还要老娘拄着拐棍出去赚钱来养他读书,唉——”
她还长叹了一声,那张氏和张举人的脸都变了,张氏忙道:“你胡说,我才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又忙对那张举人道:“大侄子,可别听她乱说,她那是挑拨离间呢。”
柳三升惊讶道:“原来奶奶说的老儿子就是您啊,我一时说漏嘴了,真是对不住了。”
张举人也知道这家姑姑那张嘴,但此时在这堂上,他也不好发作,当心头已经对张氏产生了一些怨念之情,当下道:“柳大,有何冤屈就说出来吧!”
柳大有了举人撑腰,顿时底气十足:“回禀老爷,这柳三升到了我村中,占了我家的地,种了番瓜赚了好些钱,那地是我和家母一锄头一锄头掏出来的,她白白地拿了地去,种出的番瓜卖了钱,不分我家一分便罢了,还出言侮辱老母,时常对她不敬,不仅如此,她还勾引我儿子。”
柳大顿顿,加重了语气道:“今日她勾引我儿子未遂,还让人撞见了,她便陷害我儿子柳成松偷了她作坊里的东西,纯属是子虚乌有,我们村里的人都是看见的,她在那山中勾引我儿子未遂,被大家撞见,恼羞成怒,反倒是告我们一状。”
他瞥见左右,村里的人,除了自己这一家,就是柳三升,二狗子南极北极和其余几个壮丁在外头候着听审,他们都是柳三升的人,作证也不太可信,而且自己这方还有举人撑腰,这场官司胜多输少!
这般想着,心中不由得有些扭曲的得意——柳三升啊柳三升,看你怎么跟我斗!
孟海问道:“那依你看,这事情该如何宣判?”
柳大还未曾出口,张氏就闹道:“自然让那柳三升把属于我们柳家的东西还回来,她用卖番瓜的钱盖了宅子,还买了一百多亩田地,那都是该属于我们柳家的,叫她一并还回来。”
孟海心中冷笑,这柳家的人心还真是大了。
但见柳三升依旧是云淡风轻,想必她有了应对的法子,孟海还是装模作样的问了一边的乡绅们,“你们觉得这事情该是如何审判。”
王举人道:“此时孟大人未曾细问,我也不好判断。”
卫瑾忙道:“那宅子和田产都是柳老板一手辛辛苦苦攒下的,绝对没有什么豪夺之理,而且柳老板洁身自好,绝对不会做出那等不知廉耻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