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远山一手摸了摸唇上两撇八字胡,笑言道:“就依你们!给本帅唱个小曲,本帅喝上几杯。”
“大帅,奴替你去传酒。”亦尔把黎远山扶到榻上坐了,慢步走到门边,开了门向外边喊道:“两位军爷!”
林潇和王哥一同转过头去看,亦尔续道:“大帅想喝酒,二位军爷可否帮忙传酒来?”
亦尔的声音原就极为甜美,又是刻意放柔了许多,是以显得娇憨不已。王哥听罢,只觉浑身都酥软了般,忙不迭点头道:“姑娘稍等,我这就传去!”
亦尔便笑,声音铃儿一般:“多谢军爷!”
王哥立刻去了,林潇却是紧皱了眉看她,不知她打得什么算盘。周围并不见他人,亦尔收了笑,以唇语向林潇道:“送酒过来。”
林潇见了,心中疑惑更甚,亦尔却不再看他,把门一关再回了屋里去了。
王哥片刻便回,手上端了一个红木托盘,上置着几碟小菜并两壶酒。林潇上前去接,憨笑道:“王哥,这酒让俺去送吧!”
王哥看着他笑一声,道:“怎的,想借机看那小妞几眼?”
林潇两手用力搓了搓,脸上红了一片,嘴上却是推到:“不是的……俺……俺……”
“罢了罢了!”王哥把托盘递给他,哑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去就是。”
林潇忙接了,欣喜道:“多谢王哥,俺……俺去了!”说罢,端了托盘便往院里走。
亦尔在屋里,听得有人敲门,忙去开了,见到林潇端着一个托盘站在门外。看见屈绫,林潇将托盘递给她,略带结巴道:“姑娘……酒……给你。”
因着离林潇尚有几步的距离,亦尔微倾了身子去接那托盘,林潇原就高她许多,这样一来,亦尔被他全然挡住,院门处的王哥半点也看不见她。亦尔趁机,忙以极轻的声音在林潇耳边道:“杀黎远山,见机行事。”
说罢,她端着托盘直起身子,带笑道:“多谢军爷!”
林潇因着亦尔的话心中惊骇了番,嘴上却仍顺着道:“不……不必谢!”
王哥不时往这边瞧来,亦尔不敢再多说什么,向着王哥笑颔了首,便关门回了房。
黎远山仍如她们来时那般,倚靠在了榻上。亦尔端着酒菜,盈盈走去,将东西放在榻边,顺手倒了杯酒递到黎远山唇边,柔声道:“大帅,让姐姐们唱曲,奴侍候您喝酒好不好?”
黎远山哪会不答应,连连笑道:“好!好!”说罢,就着亦尔的柔荑饮了那杯酒。
那群窑姐儿亦是笑道:“大帅,奴给您唱个‘十八摸’,可好?”
“唱来,唱来!”黎远山大悦。
这次前来并不曾带甚乐器,几个人干脆清唱起来,亦尔一口一口喂黎远山喝着酒,一时便听姑娘们柔媚的声音低低唱着:
“紧打鼓来慢打锣,停锣住鼓听唱歌,诸般闲言也唱歌,听我唱过十八摸……伸手摸姐面边丝……天庭饱满兮瘾人……伸手摸姐小毛儿……我胸合了你身中……”
亦尔哪里听过这样的淫词艳曲,面色不由得酡红一片,直看得黎远山心神荡漾,索性抓了亦尔伸到他面前的手,一把攥住。
“呀!”亦尔冷不防被他抓了,手一抖,半杯酒洒在了他衣上。嗔他一眼,亦尔怨道:“大帅,奴把酒都洒了,这可怎么办呀!”
“无事,无事!”黎远山哪里舍得怪她,呵笑了声,又往她手上摸了一把,道,“再斟便是。”
亦尔忙再斟了酒喂给他,一杯接连着一杯,直把两壶酒喝了个七七八八,黎远山脸上也有了几分醉意。
见他这样,亦尔夹了一筷子菜送到他嘴里,一只手却向着他腰侧的枪摸去,讶道:“这枪好漂亮!”
黎远山虽醉,戒心却是不少,一把便捏住了亦尔的手,冷道:“你做什么?”
“大帅……”亦尔当即红了眼眶,眼角含了泪,将落不落一副楚楚动人的模样,言道,“奴打小就敬佩像大帅这样的英雄豪杰,今日看到大帅身配这枪,喜欢地不得了,便想拿来看看……大帅,奴……奴并无别的意思……”说罢,一滴清泪顺着白玉般的脸颊滑落下来。
黎远山心里一软,忙哄道:“美人莫哭,是本帅不好!你要看,本帅拿给你看便是!”
亦尔咬着唇看他,问道:“当真?”
“本帅一言九鼎,自然当真!”黎远山说罢,自腰上取下那把枪递给她。仍是驳壳枪,亦尔早就用地极熟的,却仍作出一副新奇的模样,纤指扣了扣扳机,疑惑道:“怎的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