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般模样实在可爱地紧,黎远山大笑道:“这枪还未上膛,自然不会响。”说罢,自她手上接过枪,利落地上了膛再递还给她。
“这样就可以了吗?”亦尔还是那样懵然的神色,好似真的万分好奇一般。
黎远山点头道:“这样便行了。只是这枪里有子弹,你可千万不要冲着人打。”
亦尔连连点头,欣喜地抱着枪左看右看。黎远山便由着她自个玩,微眯了眼听窑姐们唱曲。
见他阖了眼,亦尔心下冷笑,悄悄地拿手帕覆在枪管处,一手紧紧握着,另一只手将枪口对准黎远山的太阳穴,用力扣下扳机。
火枪发出一声闷响,躺在榻上的黎远山不思议地瞪大双眼看她,就这般没了气息。
“啊——”见了这模样,窑姐们立刻便要放声叫起来。亦尔用枪指了她们,冷道:“谁敢叫,我立刻送她上西天!”
几人顿时噤了声,面面相觑,却是谁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亦尔把握着枪管的手移开,方才那枪火力极大,她用手捏着枪管阻了响声,柔嫩的掌心却因此被灼伤。她漠然丢开手帕,仅是瞥了一眼自己的掌心便移了目光。
林潇,你的任务我替你完成了,我们该回家了——
她起身,缓步走到门边,换上一脸柔媚笑容,然后打开门。林潇和王哥闻声转过头来,因着亦尔挡着,他们并不曾看见她身后的榻上,黎远山死不瞑目。
亦尔望着他们,唤道:“二位军爷,大帅叫你们进来呢——”
王哥不疑有他,提步便往里走,林潇虽是心中疑惑,却也跟着走来。
王哥走到门口,亦尔往后退开一小步,便于他往里走。王哥越过亦尔走进去,一眼便见了榻上的黎远山,一时惊骇,正欲问个明白,却被人劈了一个刀手,顿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他身后,亦尔举着枪正欲扣响,却被林潇拦了,只听他道:“不要杀他。”
亦尔看了林潇一眼,虽是疑惑,却也不曾说什么,自顾把枪收了。林潇皱着眉看一眼死相骇人的黎远山,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不死,你就不能跟我回抚州,所以我把他杀了。”事实上,这是年亦尔第一次动手杀人,许是因为她是年世勋的女儿、年羹尧的后人,血液里生来便有嗜血的因子,是以杀人对她来说好似并无什么大不了的。
“胡闹!”林潇低斥她一声,责道,“你这样贸然混进来杀人,若是出了什么岔子,我如何向年帅交待!”
“是我自己要来的,用你交待什么!”亦尔含嗔带怨地瞥他一眼。
林潇想不通她这样不过十几岁的女孩子,哪来的这般风情,一时便有些怔忡,亦尔却是推推他,道:“快走吧,不然就真的走不了了!”
林潇轻叹了声,无奈道:“走吧!”
亦尔颔首,便要随林潇出门,还未踏出门外,又转回头扫向那几个女人,喝道:“不许出声!”
那几人忙点头,亦尔这才随林潇出了门去。
方出了院子,便见一小队巡逻的人往这边走来,二人忙往墙边躲了,欲待他们离去再走。却不料这时候从院里传出一声女人的尖叫声,喊道:“杀人了——”
二人的心立刻提了起来,亦尔恶狠狠地骂了声,便见那群人中已有几个进了院子查看。很快查看的人出来,慌张地向领头的禀报了声,那领头的脸色大变,急道:“大帅被刺杀,你们快抓刺客!”
“不好,快跑!”林潇暗道了声,忙拉了亦尔往外跑。这司令部的路他早已摸熟,跑的皆是些没有守卫的路。
然而要出司令部只有一个门可走,黎远山被刺杀的消息又极快地传遍了整个司令部,一时之间,到处都布满了前来追捕的人。
林潇与亦尔一路跑到门口不远,平日不过四五个人看守的大门此刻聚了足有二三十人,而身后的追兵眼看着就要来了。
从黎远山那得来的那把驳壳枪亦尔仍拿在手里,她拆出弹盒看了眼,向林潇道:“这是二十发的驳壳枪,还剩了十九枚子弹,趁现在门口人还不是特别多,我们应该能冲出去。”
身后已能隐约听到杂乱的人声,林潇无暇再思量许多,只好道:“便依你,我们冲吧!”
亦尔颔首,熟练地把弹盒装好,又上了膛,一手握紧了林潇,示意道:“走!”
林潇深吸口气,拉着她便往外冲。这处离大门不过十几米的距离,亦尔发枪的速度极快,弹无虚发,很快便解决了好些个守卫。
然而对方毕竟人多,他们猛然冲出,对方不曾防备被杀伤多人,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提了枪便向二人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