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来得如此突然的李楚歌感觉有点不敢相信,明亮的眸子急忙看向头上的老者,问道:“大师兄同意了?”
太微真人笑道:“本来也没打算不让你学,只是让你多等一些年头,心性成熟了些,你就算不问,过些时日便也教你了。”
李楚歌有些开心,走到太微真人后面给太微真人捶捶背,笑道:“那如今才开始修行,会不会错过了最好的时候啊?说书先生里面的故事里,都是从小开始修行的,估摸着有这么一个最佳修行时段。”
大概是被李楚歌的这话逗乐了,太微真人笑声更大了一些:“咱们修行讲究的是心性,心境。我不求道,道自然来。有些人修了一辈子的道,不也未进一步;有些人,不求道,却又能一步一品……”
“朝入道同,暮至道化,十年天人!”
道家一品,道同,道化,道心,天人合一。
李楚歌被太微真人的这番话给惊讶到了,问道:“真有人能朝入道同暮至道化啊?”
太微真人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道袍,笑意盎然:“有的,还有不少。和你李叔叔齐名的王东床就是一个。”
李楚歌嘴巴张得老大,活脱脱可以吞下一个大鸭蛋。
这位王东床的名气与李青莲可谓不相上下,在世俗中声望极高。
他写的那一手好字,被帝王将相争相收藏,一笔一划,尽态极妍,笔一落纸,墨便成行,字劲刚柔,入木三分,笔笔生辉,妙不可言。
曾有大儒评语:
“古墨轻磨满几香,砚池新浴灿生光。”
一幅醉酒后书写的游记序言,获得“天下第一行书”美誉,本人也被盛赞为“书圣”。不论何人,上到帝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都以能收藏到他的墨宝为荣。
太微真人走到正中的祠堂前,取出三根檀香,苍老的手拂过三根檀香,檀香“呼”的一声燃了起来。
太微真人恭敬的在祠堂拜了三拜,把檀香插入香炉中,才看向这祠堂供奉着的这些牌位,目光虔诚。
“我本意就是让你在今年随你李叔叔去一趟蜀州祭拜一下故人,替我,也替你自己。”
李楚歌不解,正要开口,太微真人摆手打断,再次开口:“你接下来的路我已经帮你铺了一些,但是师兄能力有限,做不了太多,往后的日子,师兄便做不到了……”
李楚歌觉得这怎么听都像是在交代后事,惊声道:“师兄你……”
太微道长知道他要说什么,接过李楚歌的话,“放心吧,你师兄我身子骨硬朗着呢,只是你此次随你李叔叔下山,要认真修行,他的剑道,在这座江湖里,已经是站得最高走得最远的那一拨人,和他走,比我这个半身入土的老头子好多了。记住,凡是多想多问,才能走得更远。”
“他比五师兄还要强吗?”
五师兄太始真人是桃花观四绝之一,以剑法超凡而知名。李楚歌曾看到过太始真人练剑的样子,虽然只是拿着一根小指大小的树枝,可挥起剑来还是声势涛涛,美不胜收。
只是却从不看见他拔出身后的那柄剑,用的全是树枝,十年来皆是如此。
李楚歌心里虽然疑惑,在山上也可以修行,为什么非得下山。但还是点头应下,寻思着到时候问问李叔叔就行。
李楚歌有点不信,眨巴着眼睛,有些忐忑的问道:“我从现在开始修行真的没文字吗,我可是一点基础都没有的?”
太微真人气极而笑,“谁说你没有基础,你这些年在经堂里抄经偷懒翻看的剑谱都看到来福肚子里去了?”
李楚歌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然后及时捂住了嘴没有说完,不过两人都清楚后面的话是什么。
李楚歌后知后觉,问道:“所以那些剑谱都是师兄你放的?”
太微真人轻笑,“我们桃花观虽然不及别的道观家大业大,但是还不至于落魄到没有人打理讲经堂,连经书里混进了几本看得过去的剑谱都不知道吧?”
这一番话虽是反问,但也算是对李楚歌前面那个问题的回答了。
李楚歌喜笑颜开,心里浮想联翩。
“原来都是大师兄放的啊,不过那些剑谱我看着也没多厉害呀,是不是大师兄害怕我以后学会剑法之后太猛了让他给我当几天观主过过瘾,所以自己藏了一手?”
李楚歌的心思太微真人自然清楚,却也没有点破,只是一笑,然后淡淡的说了一句“夜深了,回去吧”就回到蒲团上闭目打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