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重在马房内意yin的这段时间,驿卒们已经将外面沈重的马匹牵了进来,喂了草料之后,又将驿馆收拾干净,留了两个值守的驿卒,剩下的人便又去休息了。
那两个值守的驿卒像往常一样四处巡视了一下,没发现什么异常,想着还在马房中的沈重还没有安排妥当,却也不敢睡得太死,便拄着长枪,在值房中开始打起盹来。
驿馆中一时安静了下来,天空中的已经渐渐变圆的月亮洒下一地清辉,看上去清冷一片。
“砰砰……”静谧的时光维持不多时,驿卒的呼噜刚刚响起的时候,驿馆门又被砸得砰砰直响,一个驿卒猛地一惊,额头磕在了桌子上,捂着脑袋便一路小跑着过去开门,还小声嘟囔了一句:“谁这么晚了还来投宿?”
他也实在不敢太过抱怨,这能在驿馆里投宿的,是个官员都比自己这小兵大上几级,好多人就算是驿丞也得陪着小心,更是他这个小小驿卒得罪不起的。
“来了,来了!”驿卒小跑到门前,心中还在暗暗想着,可能除了京官之外,自己这驿卒也算是最难干的了。
吱呀一声将门打开,门外站着一老一少,年轻的是一副书生打扮,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牵着一头驴车,他的身侧还站着一个耋耄老者,一脸和煦模样,看驿卒打开了门,一脸歉意地拱手说道:“这么晚了还劳烦小哥开门,实在是多有叨扰,多有叨扰!”
那驿卒被搅了清梦,本来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开门一看居然是一个书生一个老人,都是布衣打扮,根本就不像是朝廷中人,顿时便黑着一张脸呵斥道:“你们是干什么的?大半夜的敲什么敲?这驿馆也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投宿的吗?”
那十六七岁的书生,看上去眉清目秀,还有些柔弱的样子,但脾气却是一点也不弱,直接指着驿卒的鼻子说道:“你这是怎么说话,看我们不像住驿馆的人吗?”
驿卒上上下下扫了那书生一遍,一脸不耐烦地伸出了左手。
那书生似乎有些面嫩,被驿卒盯得时间长了,脸腾一下便红了,恼羞成怒道:“看什么看?”
“看什么?不知道规矩吗?有没有勘合文书?”驿卒回答得更干脆,直接摊开左手,另一只手却扶在了门插处,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只要这两人交不出勘合文书,铁定今天晚上就要把他二人关在门外了!
“有!”耋耄老者却还是一副平和样子,将那书生拉到了自己身后,笑呵呵从怀中拿出了一张勘合文书,却被那书生一把夺过来,摊开送到了驿卒面前,“你倒好好看看,认识上面的字不?”
“这个不劳您挂念,虽然我不是书生,但字还是认得的!”驿卒心中窝着火,言辞也有意和这书生不对付,拿过文书看了一眼,面se立刻就变了,忙躬身说道:“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原来是刘……”
“呵呵,不知者不怪!”那驿卒躬着身子刚把话说了一半,便被老者和煦地扶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好了,小哥,天也晚了,快放我们进来吧!”
“哦。对对!老大人您请进!”那驿卒忙接过了书生手里的驴缰绳,将两人让进驿馆,自己牵着驴车随在两人身后,也进了驿馆,将驴车安顿在了马房中,又喂了些草料。
这一番折腾,将还在马房中意yin的沈重惊动了,听到外面响动,沈重将短火铳收入怀中,从马房中走了出来,脑中还在想着战略实验室的事情,一不留神迈出脚去,就感觉脚下软软的,似乎是踩在了某一个人的脚上。
沈重心下纳闷,抬头就看到一个白面书生,正一脸怒容瞪着自己。
“兄台,我一时没有注意,踩在了你的脚上,实在是不好意思。”沈重连忙欠身一礼,看到那书生身上沾上了几片草叶,一边道歉便想要伸手帮他拍掉。
“谁是你兄台?”那书生细眉倒竖,连忙后退了两步,看着沈重伸出的手,“你……你想要干什么?”
“我……”沈重看了看自己的举动,自己这手这样伸出去,确实有可能让人误会,忙解释道,“我就是想帮兄台把身上的几片草叶给拍掉!”
“用不着!”那书生忙把脚缩进了长袍内,有些鄙夷说道,“也不知刚刚在马房中摸过什么东西,我看你是想借这个机会把你的手给擦干净吧!”
“这位小哥,你看,大家都出门在外的,沈大人刚才也不是有意,您就……”那驿卒听到外面争吵,虽然有心看那书生吃瘪,但又担心两边都不是那么好惹的,万一闹将起来,恐怕不好收场,只得连忙出来劝说那书生,但目光却是看着那老者的脸se。
“还大人呢!”那书生冷哼一声,斜眼看着沈重,“如此行止不端,哪里有个大人的样子?真真是有辱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