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等了一会儿,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所有人齐齐看过去,只见袁尚大步进入。袁尚今天的打扮,不曾穿其他的衣袍,反倒是一袭黑色衣袍,透着肃杀之气。
袁尚虽说年轻,多年的厮杀,以及常年身处高位,居移气养移体,心怀怒气,自然更是威严。他进入的瞬间,目光一掠过在场的人,一个个士人被目光扫到,心头咯噔一下。
全都是急忙撇开目光,不敢和袁尚对视,已然被袁尚吓到。
袁尚走到了最前方,摆手道:“都坐下吧。”
房间极为宽敞,因为早早准备了坐席案桌。甚至案桌上,还摆放着笔墨纸砚。
所有人,依次落座。
袁尚看着坐下的两百三十多个士人,目光扫过去,有四十开外的人,看起来很是苍老。当然,也有二三十岁的人。不过最小的人,袁尚看了看,大体也有十六七岁的人。
袁尚没有兜圈子,直接道:“你们都是进入了榜单的人,很是不错。你们的未来,是我赵国的中流砥柱。不过在此之前,拿起你们的笔,再写一遍各自答卷上的第一题,如何治理水患?”
“虽说重新撰写,言辞可能不一样,会有一定的差别,这是本王允许和认可的。但是,整体的思路,肯定大差不离。给你们两刻钟的时间,开始吧。”
大厅中,许多人面色惊讶,重新写治理水患,是什么意思?
袁尚是看过来答案的,如今这么重要的时刻,为什么要浪费时间重新写呢?
许多士人看向袁尚,脸上有疑惑神情,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是袁尚吩咐下来,也没有人敢不停,绝大多数的人,都是提起毛笔,各自迅速的下笔。
几天前的答案,参考的士人都是牢记于心,要重新写下来并不难。
更何况,袁尚说了不需要一模一样,思路一样就行。
张武也在人群中。
他看着面前的白纸,已然是懵圈,双眼无神。他在家中,一贯肆无忌惮,只知道逛青楼睡觉。虽说他也读书识字,可是这些书本上的玩意儿,他完全是两眼一抹黑。
让他写治理水患,那是睁眼瞎,完全没搞头。
张武心下更是埋怨,好端端的,袁尚搞什么啊,还让人重新写?
偏偏,张武不敢拒绝。
袁尚的命令下来,谁敢炸毛,谁敢出来反对,恐怕直接就会被拿下。
和张武一样的人不在少数,这些人看着面前的袁公纸,再看着周围已然埋头开始写的人,欲哭无泪。
怎么办呢?
张武好歹,还有些机灵劲儿。他快速的思忖,尤其他已经是准备下笔了,忽然想到自己的笔迹,和试卷上的内容,完全是不搭调的,是不同的字体。
如果现在写字,万一对比呢?
不,不大可能。
或许,袁尚只是再考核一下,应该是这样。
张武心中安慰自己,仅有的一丝警觉性,也是在瞬间就消散。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提笔开始写。甭管如何,他还是要写一些,否则如何向袁尚交代呢?
好歹之前考试,也是上了榜,进入了名次的。
张武埋着头,仔细想着治理水患的措施,偏偏他对这玩意儿,是两眼一抹黑,只能靠瞎琢磨。
袁尚端坐在主位上,从上面看下去,一眼扫过,就把一切都看在眼中。哪个人在埋头认真写,哪个人是心思叵测,哪个人是犹豫不断,袁尚都看得一清二楚。
张武的情况,瞬间落入袁尚眼中。
其余人,也是这般。
袁尚扫过了去,发现在场的士人当中,有约莫十八人行迹鬼祟,一副犹豫不定的模样。要知道两百三十多人,是四万多人中的佼佼者。即便是矮个子里面挑选出来的,好歹答卷的内容,都还算是不错,是勉强过得去的。
重新誊写,不应该有难度。
这就意味着在场的人,差不多有十八个人左右是受人胁迫,以至于被顶替了的。
两百多人,有十多人被顶替,占了快一成的比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