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江吟晚彻底退了烧,人也精神了,穿着身劲装就跑到殿前一通“吼!吼!哈!嘿!”
打了套军拳,又扎起马步。
吓得赵全险些摔一嘴泥,忙上前挡太阳“哎哟,我的陛下!您,您这是?”
“我没事!”江吟晚咬牙硬撑着,一边暗骂白衔清这身子太娇弱,她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笨拙的劳累感了。
又见赵全一脸担忧不肯让开,借口道“这是找…找江吟晚要的拳法,放心吧,等我练个一年半载的绝对能手撕郑和。”
说着,再次“吼!吼!哈!嘿!”起来。
“您要练一年半载,还不如现在就下旨呢,保准您朝上再见不着张大人。”
他可不信陛下会真砍了张怀,不过是嘴上一时宣泄情绪罢了,就像江将军,把朝堂闹得天翻地覆,陛下不也只是给原路赶回了吗。
他瞧着陛下不过是想强身健体,那练练五禽戏就很不错啊。
正想开口劝说循序渐进。
便听陛下反过来劝他“这啥事都有个循序渐进嘛,身子太弱了,没半点基础,一年半载就能手撕郑和已经很厉害啦!咱得知足!”
“…”
算了。
也许陛下真的很想手撕郑和吧。
赵全退下,去尚食局传膳。
江吟晚捏了捏自己瘦弱的臂膀,感受着还未练就出的肌肉,咬紧了牙关。
早朝上,郑和感觉浑身阴凉,脚底生寒,仿佛被什么邪祟盯上一般,各种不自在,可顺着这股邪气望去,竟发现是陛下在盯着自己瞧,不由得就打了个寒颤。
江吟晚没有当众与郑和算账,毕竟白衔清确实不小了,充实后宫一事一旦拎出来讲,这群老东西只会跟风奏请她赶紧开枝散叶。
可开枝散叶这活是她能帮干的吗?
就像那个伶俐的小宫女,真纳进宫来算谁的媳妇?
政事她敢管,这给白衔清带绿帽子的事儿还是算了,总归要等魂换回来他自个儿看着办。
那怎么才能换回来呢…
等等。
江吟晚眼皮抖了抖,突然意识到,自己接受灵魂互换接受的太快太自然,完全被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喜悦冲昏了脑袋,之前根本没考虑过怎么才能换回来,而且如果换不回来呢?
如果要等几十年才换回来呢!
她紧盯着郑和,指腹狠狠捻着扳指,来回摩挲着,一想到换不回来的话就会被这群老东西联合上奏逼婚,突然就不想放过白衔清了。
如果有那一天的话,她一定要把他搞进宫里来,有福未必能同享,但有难却必须得同当!
白衔清骑在马背上,狠狠一个喷嚏“阿嚏!”
林安被太阳刺眯着眼,干的嗓子直冒烟“将军,你是真的受风热了吧!”
郑和将脑袋垂得更低了些,汗流浃背,总觉陛下今日的眼神像要吃人。
午时,靖王求见,说是来问安。
白行止其人,是白衔清一母同胞的弟弟,江吟晚曾经倒也见过这位靖王寥寥几面,他性子强势,倒比白衔清更有帝王的样子。
且他原本也是万众瞩目的一位,倘若白衔清这病秧子不行了,没撑到继位,白行止多半会是第二个太子。
奈何白衔清一口气吊到了现在,而白行止也早早就主动退出了东宫之争,转去一心求仙问道,沉迷炼丹无法自拔。
这些年除了每年发去俸禄,养着这口子闲人,皇城中怕都要忘了还有个靖王。
江吟晚没想到自己发个热居然还能惊动这位活神仙,一早命赵全准备了茶果子。
她虽不知往日这兄弟俩如何相处,不过既是一母同胞,想来总比常人更亲近些。
只是赵全看起来似乎有些沉重,茶果子备的有些漫不经心,眉头紧皱着,仿佛即将到来的是个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