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全。”江吟晚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装模作样的咬了口茶果子,试探道“你跟在朕身边这么多年了,觉得靖王怎样?”
“…”赵全点茶的手一顿“奴才…奴才愚钝,奴才不知。”
他如此说着,眉头却至始至终没有松开。
“是不知,还是不敢?”江吟晚在该敏锐时心思便出奇的细腻,她仔细瞧着赵全的表情,推测出一二。
“朕恕你无罪,你也不敢说吗?”
“…”闻言,赵全微微抬首,面露犹豫之色张了张口。
可还没来得及说话,白行止已经走了过来。
他着素白衣衫,身形清瘦,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脆弱且苍白,一看便也是个身体不好的。
原这病歪歪的身子也是祖传?
江吟晚不由得开始回想先皇的样子,隐约记得他十分康健,且至少十年前的靖王似乎也不这样,看来是修仙修的。
“臣弟参见陛下。”
他一拂袍袖,拱了拱手。
“呀,起来起来。”江吟晚怕这病秧子在文德殿一个不慎当场羽化登仙,忙伸手搀了他一下,却感受到他这细胳膊恐怕比自己好不了多少。
“弟啊,丹药不能当饭吃,你快瘦成风干牛肉了!”她劝道。
古文中有一则,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
不过这东陵似乎也没有喜好纤瘦的不正之风,怎么一个两个都如此弱不禁风?
白行止一怔,没想到自己这个文雅到无趣的皇兄竟也学得了如此调笑。
“久不见皇兄,皇兄倒是风趣不少。”
他眼若桃花波光潋滟,下颌骨感清晰却不够硬朗,反偏柔美,一颦一笑似与太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若换件女装大抵活脱脱就是年轻时的太后。
赵全奉上茶后便自觉退了出去。
“哈哈哈哈,皇弟这是在说我以往沉闷了。”
江吟晚笑着,低头抿了一口茶汤,便听白行止也轻笑出声。
心头浮动一丝怪异。
说来白衔清这张脸与这个胞弟并不相像,他虽病弱可五官硬朗,与先皇有个六分像,剩下的四分却与太后毫不相关,莫说将白衔清和白行止放在一起判断不出是亲兄弟,就算把白衔清和太后放在一起怕也判断不出是亲母子。
反观白行止,这张脸一看就是太后与先皇亲生。
“劳皇兄关怀,臣弟尚好,听闻皇兄近日又病了,如今可好些?”
“好些好些。”
两人一来一回嘘寒问暖着,分不出是出于客套还是真心,左右他也没提别的,更没有干预政事,只是至始至终有股淡淡的疏离。
眼见就要到晌午。
“皇弟可要留下用膳?只是为了彬州祈雨,我这两日需得斋戒。”
江吟晚言外之意:时候不早了,我这儿也没做啥好饭,你要没事是不是该走了?不会在等我留你吃饭吧?
就随口一说,千万别当真。
她不太信一个能让赵全蹙眉的人会只是单纯进宫问安,但这聊了半天,白行止始终没提到他此来的真正目的,她耐不住了,索性下了个隐晦的逐客令。
希望他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白行止站起身,奉上一白玉瓷瓶。
“臣弟就不叨扰皇兄休憩了,这是臣弟所炼制的大补真元丹,每日一粒能助皇兄身体康健。”
江吟晚将瓷瓶接过“多谢皇弟,你有心了。”
她笑吟吟的说着,心底却对这瓶丹药充满了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