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各官员有独行,有结伴。
魏东身边围了好几个同僚,正或哀叹或愤然地为他报不满,议论陛下如今有暴政之风。
朝堂上一直没有出言表态的张怀笑呵呵的凑了上去。
“嗨呀,各位公卿,消消气,消消气。”
“哦?这不是张大人吗,怎么今儿张大人与我们顺路了?”
“哎,孙大人。”
两人互相拱了拱手。
张怀笑着,转而又对魏东一礼“我是来恭贺魏大人的呀!”
“恭贺?”魏东面上不见喜怒,轻“呵”一声“我今早可险些挨了板子,不知张大人所贺何事?”
于是张怀道“自古文死谏,武死战,为忠良!魏大人头可断血可流,舍生取义,乃朝臣之典范,咱们做文官的就是要不怕触怒龙颜,不怕遭贬流放!如今您的直言进谏已经名满皇城,往后青史留名谁会不知您的一心为国呢,我也为之钦佩不已啊!”
他言辞之中一番恭维,便把魏东捧上了典范的高台。
魏东面上仍不见喜怒,只是神色却也随之平和许多,大概心里头也是有些得意在的。
同僚们面色各异,也不乏有称赞之声。
“是啊,魏大人真是我等典范。”
“忠臣理当如此!”
“”
文德殿。
江吟晚气的胃疼心口也疼,正提笔想书一封给白衔清。
“陛下,王大人求见。”赵全前来禀道。
她按了按眉心“王淼?让他进来。”
这王淼在记忆里倒是要比魏东顺眼,往日朝中并未与那帮人附和,同她唱过反调。
没想到今日竟主动加值,难能可贵啊。
难道是来讨论考绩的?
她将手里的折子放下,瞧着王淼阔步走进,头发斑白却身形笔直,如一棵落雪的古松,铮铮道“臣冒死进谏!”
言罢拂袖拱手跪地,惊得江吟晚心咯噔一下,没想到前脚走了个魏东,这后脚竟又来了个要冒死的,枉她对王淼印象还不错,难不成也是魏东一派?
如今她算明白透了,只要白衔清一日还在乎仁德之名,这些百官们是压根不怕死啊,反正白衔清又不会真杀了他们。
死谏整的跟逼宫似的,这才叫做‘至天家颜面于何处?至朝廷威仪于何处?’,干脆把龙椅搬给这群老匹夫们得了!
“王卿,朕今天可不想再听一个陛下三思,饶过魏东已是恩赦,你想好了再开口,若是再叫朕不痛快,朕今日定不会再容!”
帝王之威岂容再三挑衅,江吟晚沉着脸指尖在案上敲了敲,明言警告。
怎料王淼一梗脖子“臣忠心为君虽死犹荣。”
你他娘的今天铁了心想叫我不痛快是吧?
江吟晚深吸一口气,琢磨着杀鸡儆猴的可行性。
“说吧。”
说的不好听就给你来几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