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文德殿又要再换身衣裳。
江吟晚一路嗅着那股果味熏香觉得很舒服,被那群老东西气出的胸闷似乎都缓解了,便吩咐赵全“这衣裳上的熏香很不错,问问浣衣局用的是什么香,今天殿里就点这个吧。”
赵全应了声“是”,却心中暗叹,前几个虎了吧唧的没入了陛下眼,这个浣衣局的贼丫头怕是有大福了。
于是腿脚麻利的往浣衣局去,想着先瞅瞅这个丫头品行如何,万一以后真成了主子这可算件大事。
然而等他到了浣衣局询问今早熏衣裳的宫女,却得知那宫女本并不负责陛下衣裳,是耍手段买通了几个人而顶替的,为此主事的大怒罚了她仗刑,已是昏死过去,若今日他不来问这一嘴,恐怕这宫女挨不过几天就会咽气。
救,还是不救,便全在于陛下的心思。
那些得知此事的宫女也悄声议论着,说她妄图飞上枝头变凤凰,简直痴心妄想。
赵全听得是直头大,往回走的路上一直掂量着这个事到底该怎么讲。
其实若叫这宫女死了,便是少一个未知的麻烦。
譬如说她真有运气成了主子,可凭今时今日这种使手段的品行,只怕也是个不安分的。
然而待回了文德殿,赵全终究还是原样的禀了江吟晚,既没夸大,也没隐瞒。
他想,不管怎么样他始终是陛下的奴才,那么这个宫女的事也不该由他私心做主,这才算是对陛下的忠。
江吟晚听了赵全的话有些诧异。
她之前倒没想过原这当中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
所以之前胡尚仪和那个跳水的宫女其实也是怀了想进后宫的心思?
赵全在一旁待命,偷偷打量着陛下的神色,却始终瞧不出个喜怒,心里七上八下的。
江吟晚沉吟片刻,思索着要晾一晾那帮朝臣,刚好没事儿随便打发打发时间,便道“去喊个太医来跟着,一块去趟浣衣局。”
说着,她完全没留意赵全脸上的震惊,自顾自就走了出去。
见赵全半天没跟上来还回头招了招手。
赵全此时简直是惊呆了下巴,他心中做过千千万万种预想,无论是这个宫女死了活了,成主子不成主子,他都没想到陛下会亲自带太医去探望。
这,这是何等殊荣?
“走啊赵全,你傻啦!”见他还没动静,江吟晚干脆走回来抬手轻敲了一把他的帽子,吓得赵全一个激灵,忙扶了扶自己的巧士冠,感觉自己这贴身太监真是要做到头了,怎么能走神呢!
好在陛下仁德,不然自己也是够掉脑袋的。
于是他紧着按吩咐又走了趟太医院,喊来的还是那个李太医。
这李太医一直是为陛下诊脉,再往以前说那也是为太后诊脉,一听这差事顿时就瞪大了眼与赵全交换眼神。
赵全当然知道李太医想的什么,可他也真不知道啊!
按理说陛下甚至连那个宫女的脸都没见到过。
江吟晚看不到后面两人变幻莫测的脸色,也没心思管他们想的什么,抬脚就进了浣衣局,惊的浣衣局掌事以为自己好日子到了头。
这死丫头居然还真勾上了陛下?!
“参见陛下!”
齐刷刷的声音,跪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