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只抿了一口咖啡就皱眉,我微微笑道,“临川先生曾说,‘吏不良,则有法而莫守;法不善,则有财而莫理。’”
刘蕴成拿起汤匙沾取白糖往咖啡杯里放。
“味道怎么样?”
“苦。”
“苦就对了。”
……
这场对话以很微妙的方式结束,不知对他会有什么感受。但对于我来说,这可能称得上,除了多年前与殿主的对话之外,最让我心意怅然的一场对话。
我好像找到了终于可以与我用另一种方式对话交流的人。
刘蕴成,还有那位妙春楼李老板,他们给我一种翩翩君子的感觉。虽然是两种类型,但以暂时对他们的接触,称得上是公子。
比我更纯粹,也更潇洒。
这场对话算是古人所言的君子之争吗?
算是吧。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自己是做不了君子的。
别人的人生,是别人的,羡慕不来的。
自己的人生,完全是要自己选择,自己来走的。
我没法像刘蕴成那般纯粹,也没办法活的像李老板那样潇洒。我终究是要陷入无穷黑暗,陷入无尽沼泽的人。
晚上,我没有立刻回家,也没有带坦克哥,而是戴着一副口罩,依旧是溜到很偏僻的街道。
如法炮制。
我依旧是花了点钱,买了一副手机和一张不知道用谁身份证办理的手机卡。
两天后张嵩山就申请上诉了,我虽然不知道公检机关是有什么来头,但为了以防万一,我将曾经私自拍摄到的张嵩山在空房间里给小弟发货的场面都传给了章落羽。
万一真被刘蕴成翻案了我会多很多麻烦的。
果然,我是没法做君子的。
一边销毁手机我一边望着独挂夜空的明月自嘲的笑,‘做不成就做不成吧,天堂我又不再奢望,泰山府君能收留我也还算好的。’
经过路边的小吃摊子,我忽然很想大排档了。
我喝了几瓶啤酒,吃了几口煮面却没任何胃口了。
摇摇晃晃回到家中已经凌晨了,郭云舒与小笛因为疲倦都早早睡下,我心绪却不知名的有了烦躁,心底似乎有股火。
不是欲火。
以佛家来讲,应该是业火。
我看了看小笛熟睡的模样,转身爬向郭云舒的床上。
郭云舒迷迷糊糊的状态,她只穿了一件全身的睡衣,内里似乎没有任何穿着。
可我很想抱抱她,只想单纯的抱抱她,想枕靠在她胸口,感受那片刻的柔软,想获取一丝感觉,能将我心底产生的动摇以及让我害怕的迷茫都消除或者压下。
我想要,很想,很想很想要。对我来说,那近乎奢望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