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两人不再谈论她,谈歆心中松了一口气,开口道:“他没有为难我,倒是在下威胁了他。”
这倒是只有谈歆做出来的事,祁恒扬声问:“你如何威胁的他?”
于是谈歆将今日发生之事尽数说出,在场的两人听完之后,都忍不住笑了。
“你拿些花花草草有什么意思,谢府这么多值钱物件,怎么不捡贵的挑。”秦梁打趣她。
“这个得慢慢来。”谈歆回了一句:“一次都得拿完,下次还怎么去谢府?”
祁恒低笑,给她出主意:“还能以我的名义。”
谈歆歪着头看了他一眼:“改日在下还得带你一起去拿。”
秦梁笑得前仰后合:“你算计我还不够,还把太子殿下一起算进去。”
谈歆眉梢一扬:“你有意见?”
秦梁赶紧摇头:“不敢,不敢。”
谈歆又看向祁恒:“你呢?”
祁恒神色温柔:“我说过,司门中所有人皆听你命令,任你调遣,其中就包括我。”
此时他语气轻柔、眼神宠溺,让谈歆觉得他看的人不是她,而是欢欢。可他所言所语,却又跟案子有关。
定是夜色太黑,定是困意来袭,叫她看错了。他怎么会露出那样的神色呢?她轻轻咳了一声,站起来道:“天色不早了,在下回去睡了。”
说罢,她急急起了身,离去时脚步匆匆。
门轻轻从外关上,秦梁收回视线,转而看向祁恒笑道:“今日下了朝,左聿丞相找到我,对我说了许多左婷的好话,明里暗里都在让我给你稍个话儿,左婷一直在等你。”
“明日你代我回绝他,我心有所属,非那人不娶。”祁恒还看着谈歆离去的方向,已是站起了身。
秦梁一把拉住他:“你整日忙于朝政,未曾见过你与女子有任何往来,拿这话来搪塞左丞相,只怕他难以信服。”
祁恒眯了眯眸,看向秦梁:“秦大人能言善辩,岂有说不通的道理?”
秦梁故作不解:“就算你有喜欢的人,也不妨碍与左婷相处吧?毕竟登基之后,你可是有三宫六院。”
祁恒道:“我只愿与伊人成双成、与她白头偕老,其他人再好,我也不要。”
“这……只怕皇上也不愿答应吧。后宫荒废、宠幸一人,如何子嗣兴旺?”秦梁摇了摇头,祁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只当看不见,还故意道:“太子殿下也别生气,我这可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万一你喜欢的那人,无法生育怎么办?“
“秦梁!”祁恒眉头深锁,沉声道:“是不是以为跟谈歆关系好,我就不能把你怎么样?”
祁恒想要治人,法子自是多了去了,秦梁当然不会与他过不去,只笑了笑:“我与你一条心,不会让你难堪的。什么时候你把那人带过来,我给她看看,能不能生育,自是能见分晓……”
“不劳你费心。”祁恒挣开秦梁衣袖,大步朝外走去,才走到门口,似是想起什么,又回头看向秦梁:“再让我知道大臣动我的心思,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打开门,祁恒抬脚出了门去。
门未关,寒风灌了进来,吹的烛火摇摇晃晃。
秦梁看着渐行渐远的人,终是笑出了声。
人臣难为啊……
身为年轻有为、貌比潘安的臣,就更是难为啊。不但要与他一起共谋美好山河,还要为他挡住如左丞相这般的人。
“心有所属,非那人不娶。”秦梁轻声开口,说着方才祁恒的话,笑着起身关门:“谈歆啊谈歆,有此人爱你疼你,我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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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谈歆照旧与陆安等人去了谢府。这一次与昨日一样,天还未亮时就来,临到中饭时离开。花花草草昨日已经摘过,今日她从池塘里打了几条鲤鱼,捉了几只麻雀,在侍卫目瞪口呆之下离开。
谢震回府之后,听闻谈歆在府上举动,冷笑一声,并不理会。
仲管家头疼道:“看谈先生的意思,明日还会再来。若天天如此,必是有人说闲话,说大人犯了事,御监才会日日登门,来府上盘查。”
“若不让她来,她还会带着太子殿下一起来。”谢震喝了一口清茶,心平气和道:“由着她来去,谅她也查不出什么。”
“太子殿下当真会一起来么?”仲管家不可置信:“你可是他的老师,他由着谈歆胡闹便也罢了,还会与她一起扰你清静?”
谢震道:“时过境迁,是人就会变。太子殿下……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太子殿下了。”
言语间带了几分惋惜,还有不遂人愿的无奈,让仲管家重重叹了口气。遥想当年,太子常来谢府玩耍,与谢弛称兄道弟,两人一起随谢震习武。因祁恒品行端正,又天资聪颖,谢震待他比谢弛还要好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