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屋门,露出杂草丛生的院子,我有些头疼的看着眼前的景象,沧州温润的环境最适合杂草的生长,甚至只要一场雨,就有细小的草茎从青砖的缝隙当中探出头来,
二子见状,连忙跑到一边的仓房里,拿出一把镰刀对着这茂盛的杂草就割了起来,跟在我们身后的伙计见状,连忙走上去帮忙,没有足够的工具,就用手一下一下的向外拔,好在是院子里用的是青砖墁地,不至于让整个地上全是杂草。
我对着徐卿无奈的笑了笑,随即向着大堂走去。
紧闭的房门上灰蒙蒙的一片,伸手敲了敲,顿时便有灰尘落下呛得人不由自主的咳嗽起来,我连忙用手捂住鼻子,敲过三下之后这才用钥匙打开。
屋子里的摆设和我们离开之前一模一样,但表面上全都蒙上了厚厚的一层灰烬,散发出浓烈的陈腐的气味儿。
一边用手扫动自己面前的空气,我快步的走到窗前,将屋子里所有的窗户尽数打开,谁知道一阵穿堂风直穿而过,将表面的灰尘全都掀了起来,顿时把人呛出了屋子。
徐卿站在屋子外,看我被呛出来,顿时就笑了起来,我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招呼还在割草的二子去请几个手脚利索的妇人来,我家的房子虽说不大,但光凭着我们几个,一天两天的还真打扫不完。
就这么一连折腾到了下午,总算把屋子全都打扫了一遍,放在柜子里的棉被衣服等也都因为长时间的存储有了一大股子霉味儿,虽说晒了一下午但还是散不干净,没办法连忙让二子带着一个伙计驾着马车去买几床新被褥,连带着晚上吃饭的酒水席面。
谁承想二子回来的时候,把刘福禄也带了回来,连带着一堆使得用的餐具摆设一股脑儿的放到院子里,让伙计们分散着送到各个地方。
“你这可算是回来了,我之前还跟你嫂子念叨来着,谁承想这人就怕念叨,今天就得着你回来的信儿了!”刘福禄大笑着走进大堂里。
我一听声音,连忙站起身来,向着刘福禄走了过去,大笑着用力的抱了一下,随后转过身子来给徐卿他们互相介绍了一番。
三人坐定,二子连忙给刘福禄倒了一碗茶放在手边,刘福禄上下打量了二子一下,点了点头,转过头对着我说道:“今天白天得到消息的时候,我还想着会不会是看错了,结果承祐亲自回来说看到你了,我这才确定,连忙招呼伙计去买些东西给你送过来。
当日你仓促离开,我本以为你在外面要吃苦,现在看来倒是混得还不错。”
我连忙摆了摆手,“要论混的怎么样,哪里还能比得上你,刚才抱的那一下我可感觉出来了,你这身子比我离开的时候可圆了不少。”
刘福禄一听也是笑了起来,指着自己突出来的肚子大倒苦水,说自己也是到了年纪发福了,想要再减下去也不好减,就这么听之任之,谁知道这段时间发福的更厉害了。
随后又问起了我这段时间在外面的经过,我也就挑了一些不那么重要的小事跟刘福禄说了说,但即便是那样也让刘福禄瞪大了眼睛,沧州城这么多年也就出了沈家这一件看上去十分古怪的怪事,远没有我所经历的精彩。
说道这里,我倒是反应过来,连忙问刘福禄沈家那边的情况。
“杀人的那个老刘已经死了,你之前抠伤了他的一只眼,原本是要找大夫给看的,谁知道你走当天的晚上,那个老刘就开始高烧不退,没撑到天亮就烧死了,外面也不知怎的,都传是冤魂索命,让沈老爷好一顿的生气。
第二天一早,我就得到消息了,招呼了十来个伙计骑马出城去找你,可谁知道你跑的也太快了,找了三天连个影儿都没有,没办法这才放弃了。
我看那老刘也都死了,就没把你留下的信给尹知府,就当做是个悬案就得了,要不然多生事端又是麻烦。”刘福禄对着我说道。
我点了点头,既然那老刘死了就好,要是不死,我这一趟回来难免还会弄出什么事端来。
“对了,我的大哥,我回来的时候看我那个摊子上来了个女道士?她是谁啊?”
听到我的话,刘福禄想了片刻随即恍然道:“哦,你说是杨道长,她现在确实是占着你的挂摊儿呢!”
三言两语,刘福禄便把这个所谓的杨道长给说了个清楚。
这个杨道长本名叫杨月柔,自称火坤道人,是在我离开半个月之后才到的沧州城,来了之后便开始找地方打卦相面,可这沧州城里早就把地界儿安排好了,个人有个人的地界儿,突然跑出个外人来抢生意,自然引起了城内其他干这行人的注意。
后来也不知道是从哪听到了我离开的消息,这杨月柔便找上了门来,让刘福禄把我那个摊子让给她,刘福禄先开始并不愿意,但这杨月柔也不是吃素的,手里面更是有些本事。
什么夜里蝙蝠撞门,白日里狗吠门户的,癞蛤蟆趴脚面,不害人恶心人,刘福禄和我这么多年,对这种事情自然是心里明白,但架不住前来买药的普通人不懂,一来二去药铺的生意就少了许多。
没办法刘福禄又跟这个叫做杨月柔的女人谈,说这是有主儿的,不能给她,谁知道这杨月柔说只要我回来她就让出,绝不多留,但是现在这里没人,她就要占过来。
刘福禄被她烦的不行,没办法只能答应下来。
后来,刘福禄也暗中观察了这女人很多天,打卦相面的能耐与我不遑多让,甚至已经开始有了些许名气,但这杨月柔似乎有什么事情,经常出去个四五天才回来,然后赚几天钱又走。
刘福禄见她也不怎么折腾了,也就放下心来,吩咐伙计看着点儿之后也就不去再管。
前些日子听伙计说着杨月柔离开有个七八天了,谁知道今天她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