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听了在心头细想,
“李管事说得倒是有理,我也正愁此事,不过……这么处置赵氏实在有些抹不开脸面!”
且如此一举必要得罪婆婆与那苗家的人!
李管事久经世故如何不明白县君的顾虑,
“不如让衙役们将人送回家里去,当着家里人的面说清楚……”
衙役过去自然有震慑之用,把人往家里一送,不用闹到衙门,也算是给苗家留了脸面!
三丫想了想点头,
“就这么办!”
如此依计将苗勇夫妻送回了乡下去,当着谢家人的面将事儿一讲,又特意提道,
“赵氏偷了县君的御赐之物,论律应当死罪,不过县君念着亲亲之情,不想将这事声张,只交由老太太处置了!”
苗氏闻听此事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儿昏过去,谢长寿更是老脸臊得通红,抬手给了苗氏一巴掌,
“你做的好事!”
硬要将人塞过去,却做出这样的事儿来,别说是苗家,就是他们老两口在儿子面前也丢脸!
出了这么一桩事儿,也不是想瞒就能瞒住的,事儿渐渐传了开来,闻者都骂苗勇夫妻财迷心窍,暗地里却是都道,
“看那县君往日里为人,是个不声不响的,还当性子和善,却没想到是个冷心肠,家里亲戚偷了东西追回来就是,怎得还要让衙役押送回来,闹得人没了脸面,实在手狠了些!”
婆婆苗氏心里也是有些怨三儿媳妇,
“东西都追回来了,为何还要将人赶了出来,他们知错能改就是,何必如此不留情面,害得我回娘家都不好见人!”
风声传到三丫耳中,三丫这心里也不好受,转而问谢贵,
“这事儿我是不是做得过了?”
却不料一向闷不吭声的谢贵却是应道,
“你怎么做都是对的!”
三丫又问他,
“你如此说辞可是因着我如今做了县君,你不敢忤逆我了?”
谢贵摇头道,
“你不是县君时,家里不也是你做主么?你即是我谢贵明媒正娶的妻子,要过一辈子的人,慢说这事不是你的错,便是你做错了事,也有我给你扛着,我虽不是你那皇帝姐夫能执掌生杀,主人富贵,但做你的丈夫护你周全却是我应尽之责,你想甚么便做甚么,家里人但凡有不满便都冲我来是!”
他这一番话却是说哭了三丫,拉着他的手道,
“我还当我这辈子嫁了个榆木疙瘩,等不到你温言软语的一回,没想到你还能能说情话儿的一天!”
谢贵却是老实应道,
“我不会说情话,我说的是实话!”
三丫被他一句话逗得连眼泪也不流了,抬手捶他,
“我看你呀……这辈子是改不了!”
却是一面使帕子擦泪,一面瞧着这不解风情的木头扔下自己到外头院子搭瓜架子,瞧着瞧着又笑了,
“有时我也羡慕姐妹们都嫁了好夫婿,大姐姐不必说了,二丫嫁那猪肉铺子的掌柜也是家产万贯,四丫那个可是西夏的贵族,就我这个是个木头农夫,只到如今我才明白,这各人自有各人的福,自己好好待身边人,好好安心过日,未必我就不比她们幸福!”
三丫与那谢贵一辈子在太原过活没有去过临安那繁华之世,平平淡淡做了一辈子县君,又生了两儿两女,到老来儿孙满堂,家庭和睦,论起日子幸福倒也不输其他姐妹。
实则这人生一世,一切喜乐皆由心生,别人富贵自有富贵的烦恼,你自清贫也有清贫的乐趣,端看你心里如何思量了!
唯望诸君珍惜身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