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是他的死穴,所以,听到这里,他仍不知蒋云初是敌是友——是,就是这样突然,开始疑心妻子、女儿认定的人了。
他定定地审视着蒋云初。
蒋云初视线不躲不闪,任他打量,片刻后,缓声道:“您不用找了。人在我手里。”
“你说什么?”贺师虞霍然起身,“人在你手里又是什么意思?”说话间,眼中闪过惊惧之色。
蒋云初嘴角一牵,做个下压的手势,又示意对方落座,“试探而已。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人在何处。”
贺师虞动作极缓慢地落座,“小兔崽子,你到底是敌是友?给我句准话!”
蒋云初轻轻笑开来,“这件事,我也是偶然得知,却不能不重视。您别再找了,把与此相关的东西销毁。改日我问问景公子,想不想与您相见。”
“你与他——”
“过命之交。”
“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蒋云初起身为他续茶,“您对至亲,不也有长期隐瞒的事情么?”
贺师虞继续发问,“颜颜知不知道你那至交的身份?”
蒋云初落座,“不知情。”
贺师虞长长地透了一口气。
蒋云初道:“我要您罢手——”
贺师虞苦笑,“我有不答应的余地么?”
蒋云初抬手示意他喝茶。
贺师虞喝了几口茶,心绪平和了几分,迟疑地道:“他,好么?”
“还不错。”
贺师虞还有很多很多问题,但是忍着没问。不需要问云初,等见到景家的孩子,才是询问、求证的时候。“不论如何,我要见他一面,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他说。
“我尽力。”
贺师虞沉默了一阵子,凝视着灯光影里的少年,“你这边,情形不同,我也看不出你到底作何打算,有些话,便一直没与你说。不是不挂念你。”
蒋云初一笑,“懂。”停了停,问,“有时候,是不是特别不好受?”
贺师虞唇角现出一抹苍凉的笑,“憋屈,闷。”一直满心屈辱地隐忍、煎熬着,昔日的至交,不是生死相隔,便是无法来往。只能与友人说的话,要长久地压在心头。
蒋云初起身取来一小坛酒,拍开泥封,“我陪您喝几杯?”
“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