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震怒的覃桓昔时,她还能凭着满腔的怒火和怨恨给自己壮胆,可是覃从安从小就很疼爱她,她也依赖着这个哥哥。在她过去的记忆里,覃从安无论何时何地,总是面带笑容,几时见过面色如此难看的覃从安?
覃斯语忽然感到有些害怕,渐渐放慢了脚步,她很想掉头回自己的别墅,却又不敢违背覃从安的命令。若是放在今天之前,她还能撒撒娇,让覃从安放她回去,可是今天的覃从安和以往太不一样了。
覃从安没有理会跟在身后的覃斯语,直到进了别墅大厅,他才猛然收住脚步,回头冷冷地注视着覃斯语,开口的语气也变得十分严厉,质问道:“你怎么会知道宁莘和覃屿的事?谁告诉你的?”
覃斯语全身一颤,怯怯地望着面色阴冷的覃从安:“从安哥……”
她知道刚才过于冲动了,可是她咽不下这口气,看着覃桓昔和覃屿的脸,她就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凭什么连覃屿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覃桓昔都能关怀备至,面对他们却从来不给好脸色。
覃从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握了握拳,努力克制心头的暴躁,放缓了语气道:“斯语,爷爷毕竟是长辈,不管你心中有多大的怨恨和不满,也不能当着客人的面给爷爷难堪。”
“我……”覃斯语低下了头,双眼蒙上一层水汽,“对不起,从安哥……”
“你该道歉的人是爷爷,不是我,你这样一闹,爷爷该有多寒心?”覃从安安抚着她的后背道,“好了,别哭了,等爷爷气消了,明天一早就去给爷爷道歉,相信爷爷不会真的怪罪于你。”
覃斯语用力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谢谢从安哥。”
覃从安露出欣慰的笑容,眼底却没有丝毫温度。
他先吩咐厨房准备晚餐,随后扶着覃斯语的双肩,将人带到沙发上坐:“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到底是从哪里听说宁莘和覃屿曾经在一起过?之前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覃斯语听着覃从安的口气,更加觉得自己太冲动了,如果能早点和覃从安商量,或许就不会惹爷爷生气了。而且覃从安向来比她心细周到,说不定还能找到宁莘和覃屿在一起的证据,都怪她自作主张,着了覃桓昔的道,覃桓昔明显已经料到了她的脾气和行动。
覃斯语愧疚地道:“是宁紫易,是她告诉我和伊蕾,覃屿曾经和宁莘在一起过。覃屿回t市前,在s市宁莘的别墅里住了差不多半个月,她说她问过宁莘,宁莘亲口承认和覃屿在交往,后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覃屿突然失踪了,宁莘一直在找覃屿,他会来t市,就是为了找覃屿。”
“宁紫易?”覃从安皱起了眉头,“宁家的人?”
覃斯语点了点头:“她是宁莘的侄女,在宁家非常受宠……”
覃斯语的口气显得有些落寞,宁紫易是真正的千金大小姐,不管是父母还是宁家其他的长辈,都对她宠爱有加,宁紫易才是宁家真正的小公主。
不像她,什么都不是,只剩下音乐世家的出身。
覃斯语有时候甚至会羡慕苏漾和莫姗杉,平时因为付伊蕾的关系,连带着她对苏漾和莫姗杉也有一些偏见。苏漾活得潇洒恣意,想发脾气就发脾气,不需要任何的教养包袱,莫姗杉再不受宠,也有莫绍蘅的宠爱。
是的,莫绍蘅的宠爱,如果能够得到莫绍蘅的宠爱,她可以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覃从安想的却没有覃斯语那么简单,他淡淡地问:“宁紫易为什么要告诉你们这些?”
宁莘的性格确实有些乖张,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习惯了为所欲为,哪怕真的和覃屿在一起过,宁莘估计也不会藏着掩着。但是今天看宁莘的态度,似乎又没那么简单,覃从安发觉自己根本看不透宁莘这个人。
覃斯语愣了愣,忽然想不起来宁紫易究竟是在什么情况下,告诉她和付伊蕾这些事情的了。好像就是平时闲聊时,不经意间聊到了各自烦躁的事,她随口抱怨了覃桓昔和覃屿几句,宁紫易就说了宁莘和覃屿的关系,后来似乎还提到过好几次。
其实她对宁紫易这个人的感官并不好,但是付伊蕾很听宁紫易的话,覃斯语总感觉宁紫易的心思很多,对她和付伊蕾也没有表面那么交心,不过大世家出身的人,有几个是心思单纯的?
覃从安沉默不语,许久才拍拍她的肩膀道:“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先别声张,我会找人查清楚,以后也别在其他人面前提起,尤其是宁莘。今天你惹怒了他,还不知道他会不会计较,以后你说话和动作都小心一点,他今晚留宿别馆,明天你别出现在他面前。”
覃斯语闻言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惶恐不安地望着覃从安,脑子里突然忆起宁莘那双阴冷的眼眸,比起莫绍蘅的冷淡,宁莘看她眼神,让她更觉得后怕。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早点调查清楚。”覃从安搂了搂覃斯语的肩膀。
“谢谢你,从安哥。”覃斯语安心地弯起了嘴角。
吃过晚饭,覃从安将覃斯语送回了她居住的别墅,嘱咐几句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没有回到自己的别墅,而是打电话将司机叫了出来,坐上车后叮嘱了司机几句,车子便驶离了覃宅。
覃桓昔洗完澡走出浴室,丢在床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探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嘴角两端不自觉地翘了起来,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含着笑意道:“给小源洗完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