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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新余感觉自己被人拽进了海里,海面沉静,碧波荡漾。她被海水托举,鱼群紧密将她围缠,浪花亲吻她的脚掌,水草抚过她的四肢和身体,温柔似母亲的大手。
她差点溺毙其中。
从踏进这间屋子那刻,程新余就有所预料,她今天一定被被虐得很惨。
依到靳恩亭这家伙睚眦必报的性子,他必然不会轻易放过她。他会毫不留情地将她敲髓吸血,拆卸入腹。
她有心理准备。所以不抱有期待的和他商量,让他别欺负自己。
可她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这么温柔。温柔得都让她生出几分陌生感。好像抱着她的这个男人不是靳恩亭。
然而心中充盈的那份安全感又真切地提醒着她,这就是靳恩亭。
除了他,没有人能够让她这样安心,卸下全身防备,打开自己,完完整整的把自己交给他。
窗帘只拉了一半,夏日滚烫的阳光落到床边,又缓慢地爬到两人身上。
程新余衣衫透湿,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的。后背黏腻,整个人都快融化了。
男人的额角也慢慢浮出一层薄汗,将他白净的肤色润湿,有种温润细腻的质感,成功沥去他白日里的锋芒,前所未有的温和。
“新余,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男人的声音来自大海深处,像是缥缈的歌声,忽远忽近。
“新余,不要再跑了。”又像是某种程度上的妥协和乞求。
程新余鼻头泛酸,胸口滞胀。她并非故意跑的,是当时那种情况由不得她选择。再说她也跟靳恩亭道过别了。
她抱紧他,埋在他胸口低语:“对不起……”
她知道不是她的错,可她还是觉得对不起他,他们到底未曾当面告别。
靳恩亭堵住她的声音,“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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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拉锯战,哪怕靳恩亭再温柔,程新余也耗不住。
眼皮打架,重得睁不开。迷迷瞪瞪之际,感觉有人往她左手无名指上套了什么东西。
她极力睁眼去看,眼前闪过一道银光,却怎么都看不清具体样子。
她最终无力的睡了过去。
靳恩亭摸了摸程新余汗湿的刘海,抬头一看,才发现他刚才忘记开空调了。难怪屋子里这么热,两人出了一身汗。
他从床头柜上捞来空调遥控器开了空调,调到16度,室内需要尽快降温。
扇叶扑腾作响,开始源源不断往外输送冷气。
他翻身而起,走到窗边把窗户关上。又将拉了一半的窗帘给拉上。
周遭光线暗了下来,女人小小的身子躺在白色大床上,仿佛一尊安静的瓷娃娃。
她这个样子太美好了,原始而懵懂,干净而单纯,像是森林里从没见过猎人的小鹿,让他轻易就忽略了她跑路时的干脆和果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