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玛丽&iddot;安:&ldo;要我为你叫一辆出租车吗?&rdo;
她摇摇头,冷冷地答道,&ldo;不必了。路不太远,我可以走回去。&rdo;
&ldo;天气太糟糕了。&rdo;我指了指街对面,&ldo;看见了吗?我的车就停在那里。还是让我送你一程吧。&rdo;
她耸了耸肩,竖起了黑色外衣的皮毛衣领,一言不发地跟在我的后面。
我为她打开车门,让她坐好。然后我才上车,发动了引擎。
我关切地告诉她,&ldo;车里有暖风。&rdo;
她心不在焉地答道:&ldo;喔,是吗?&rdo;
我问道:&ldo;去哪儿?&rdo;
&ldo;东切斯那特。&rdo;她从提包中拿出一个记有地址的纸条递给了我。
我踩了油门,车无声无息地在白色的道路上向前行驶着。
&ldo;今天我给你打电话,是一个男人接的电话。&rdo;
&ldo;那是阿伦佐。&rdo;
&ldo;阿伦佐?这个家伙是谁?&rdo;
&ldo;他是个画家。&rdo;
&ldo;画些什么?&rdo;
&ldo;油画。&rdo;玛丽&iddot;安的口气就像在对付一个无知的孩子。
&ldo;什么样的油画?&rdo;
&ldo;抽象派艺术,你可能听说过的。&rdo;
&ldo;噢,&rdo;我的确听说过,不过也仅限于听说过而已,&ldo;那他住在哪儿?&rdo;这才是我所关心的。
&ldo;和我在一起。&rdo;玛丽&iddot;安满不在乎地答道。
&ldo;噢。&rdo;我没有什么再问的了。
现在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冷风卷着雪花在车窗前打着旋儿,给人一种凄清而冷寂的感觉。在车的右边,有一对男人手牵手在冷风中慢慢地走着,似乎漫天的风雪为他们提供了极好的散步背景。对于这样的男性同性恋者而言,塔城是他们最理想的栖息地。同样地,在塔城也有很多像玛丽&iddot;安和阿伦佐这样的异性同居者。可能是所有艺术家的个性使然,在塔城这样的地方,非婚同居和同性恋同居是司空见惯的,似乎这更能表现出艺术家们放荡不羁的独特个性。塔城的女人们喜欢以独立自主的强者形象出现在别人面前,坐在我身边的玛丽&iddot;安就是一个极好的例子。
我默默地开了一会儿车,把车停在路旁。玛丽&iddot;安连看也没看我一眼,就一言不发地下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