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懿行静静地听着,然后说:&ldo;为什么会这么想呢,这儿有爱你的人。&rdo;
这世上最爱我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走了。
我想也许是我不值得被爱吧。
空调鸣啸着向外吐着冷气,叶片被冷得打颤。
我看着傅懿行,忽然想起了一年前,我不愿意接近他的时候。
那时候我觉得傅懿行是天之骄子。
他好像具备了所有闪光的地方,凌驾在公平的规则之上。
我觉得我会给这样的人带来不幸。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忽视了自己的命运,想要进入他的。
他是所有的光明与美好,是我想要倾力守护的烛火。
可我靠近他,他的光就暗了。
我与他终究是两种命运。
如果我当时没有接近他,他可能会活得更好吧?
&ldo;嗡嗡&rdo;的震动声撕破了夏夜的沉寂,我把手伸进了口袋里,摸到手机,震感从指尖一路流进了心脏,它不断刺激着心脏的跳动,不断提醒着我‐‐这就是你的命运。
这是我不得不面对的,我自己的命运。
这一次邹易安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我想我也该把这一切都了结了。
&ldo;傅傅,你先去洗澡吧,我和家里打个电话。&rdo;
他点了点头,拿着衣服走进了浴室里。
震动一直不曾停歇,我看着傅懿行瘦削而又挺拔的背影,忽然间湿了眼眶。
我不知道这种汹涌的情绪从何而来,只知道自己心里又酸又胀。
我已经做好了决定,也愿意承担所有后果,可我还是觉得好难过。
&ldo;任恪,你能见见我吗,我就在你们学校后门…求你见见我吧。&rdo;邹易安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ldo;可以。&rdo;
楼道回荡着几重脚步声,我摸了摸兜里的裁纸刀,加快了下楼的速度。
不绝的雨水让花坛里泥泞不堪,我的双脚借不上力,只能扒着围墙的上表面,把自己拉了起来。
跨坐在围墙上时,我迟疑了一会儿‐‐这道墙是我最后的屏障了,再往外一步,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无间地狱。
可是一想到邹易安,一想到我的父亲,我还是跳了出去。
人在紧张的时候,感官总是格外敏锐,落地的瞬间,我耳边刮过了夏末的风,我好像还听见了墙里的树枝被人踩断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