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壮山家里没人敢问,转而就跑去熊母家探听。
熊母熊父也不知道,晚上回来就问了两个儿子。
熊铁不藏事,一脸回味无穷,“阿父,你不知道,哥夫厨艺好着呢,做吃食也新奇。今年中午做个四道菜,其中三道是晕菜,其中一道叫什么锅包肉,那肉也不知道怎么做的,竟是酸酸甜甜的,可吃好了,那东京的小郎君们很是喜欢这道菜。”
熊父面上板着没什么表情,心里已经腹诽出花了,馋的晚上做梦都是看不清的肉菜,他三个儿子做在炕桌旁吧唧吧唧地吃,边吃还边馋他,气得他大骂道:“小兔崽子。”
“你咋了,做噩梦了?”熊父被熊母扒拉起来,实在没脸说被馋得,含糊道:“梦到孩子小时候的事了,不省心。”转头却再也睡不着了。
第二日就跟着儿子们去熊壮山家里帮工。
熊铁傻啦吧唧道:“阿父,你也真是,身体不好,还得要跟着来。”
不来能吃到那酸酸甜甜的肉嘛,熊父看着这个木纳的大儿子好悬没一巴掌拍上去。
“我能做零工,你们零工不也得需要个人帮忙。”
“哥夫就能做。”
“二郎夫郎忙的事多着呢,别烦心他,我来。”
东京不知何时在距离金家铺子不远的地方,悄悄开起了一家牙香铺子。铺子里只卖刷牙子和牙香,牙香虽与金家所卖成分不同,但用着也无大差别。最主要的这家铺子里的牙香不限量,且价格高低不等,只要你想买,随时就能买。
“牙香还是金家铺子卖的桃花源的好,就是太难买了。”周家小娘子对正在显摆牙香的小姐妹道:“你这是那个什么铺子的,肯定比不得桃花源的好。”
刘家小娘子正显摆的兴起,其他的小娘子已经眼露羡慕,本都动了心思要去买来试试,被周家小娘子这么一说,顿时又歇了心思。看着刘家小娘子手里那盒牙香的眼神也不那么热络了。
一小姐妹感叹道:“谁不知道金家牙香好,可太难买,还要搞什么限购政策,想买一盒,家里的小厮得脱层皮。”
另一个也道:“可不是,我家小厮这抢了一个月了,昨天才抢到一盒,还是最便宜的清新。搞得我都不是很愿意用,人家都用君子,呵气如兰,这清新我怎么拿得出手。”
小姐妹一时间纷纷附和起来,话题又围绕着金家的牙香而起,刘小娘子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刻意显摆的牙香被遗忘在角落,无人问津。本来还有点兴趣的小姐妹,这时也全然没了兴趣,都央着周家小娘子能不能托她哥哥给她们走后门,带几盒,不,就是一盒也好。
周小娘子的哥哥和金家二郎常玩的在一处,也是东京最早用上牙香的一批人。
周小娘子既不点头也不答应,吊着大家的胃口。这幅样子令刘小娘子恼恨坏了,她们家世都差不多,从前的时候她偶尔弄到了新奇的东西也这般众星拱月过,可现在风头却全被周小娘子抢了去,她很少能再成为小姐妹们的焦点。这让刘家小娘子很不甘心,她咬着嘴唇,嫉妒地瞪着招摇的周小娘子。
不行,必然推翻金家的牙香,使其跌落神坛,否则她永远没有翻身之日,永远都要被周家小娘子压在头上。
刘小娘子忽然大声道:“你们不用费劲巴力买金家的牙香了,我看可不如我买的这个好。”
小姐妹们被她突兀地话吸引过来目光,一下所有人都在瞅着她。这才是她应得的关注,刘小娘子得意的扬起下巴道:“金家铺子里卖的桃花源牙香最贵的呵气如兰才卖十两银子,可我买这款,这么小一盒,就要三十几两,是他家的两倍贵。比桃花源牙香贵了这么多,一定是因为比他家的用料讲究。”
周小娘子道:“桃花源牙香可是牙香里的第一家,其他后出的也是仿制他家的,仿制的再好还能比得过正品。”
刘小娘子不乐意了,瞪着眼睛气恼道:“什么仿制不仿制的,明明是越做越精,就说你用的口脂,从前都是张红纸片子氤嘴,可现在呢,已经做成了口脂。难不成你觉得口脂不如那薄纸片子好用?”
“那酒还是越沉的越香呢,二十年的女儿红好还是新酿的好?”
小姐妹被噎了下,说不上来,泼蛮道:“我才不管你酒不酒的,就是我的好,我的贵,贵的自然比便宜的好。”
周小娘子道:“真是笑话,何曾听过仿制的还优于正品了。”
两人吵做一团,被几个小娘子劝开,不欢而散。
然而这一各持己见的现象,在东京随时上演,有认为新开的牙香铺子卖的就是仿品再贵也比不上金家的桃花源牙香。而有的人却认为贵的自然是好的,反过来嘲笑别人用不起贵的,才巴巴守着抢金家的便宜货。
演变到最后,两个不对付的世家小郎君见了面都要先捏上一番对方所用的牙香,然后将对方用的牙香牌子贬低的一无是处,就好像连带着也作践了这个人,才肯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开。
“二郎君,这可怎么办啊?”金家掌柜又找上了金锦程。牙香生意太好,他愁,这生意被抢了,他更愁,愁的头都要秃了。幸而金家的给月例高,高到他娘子可以对他的秃头视而不见的地步,否则他可能就要成为东京第一个被小娘子休了的郎君了。
金锦程同样烦闷,他也听到了最近的言论,从前许多拖关系在他这里没买去牙香的,现在见了他,都要膈应他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