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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第1页）

可以相当肯定地说，这些飞行员并不是故意虚报战果。在那样的高度，透视失真，又有冲天炸起的数吨重的水柱的干扰，只有特别有能耐的观察员才能分辨得出哪颗命中，哪颗炸偏。事实上，所有的现场战斗报告都必然存在大量失实之处。

这一事件虽未造成损失，但却使山本的参谋们真正地担心起来。这种心情从攻打中途岛计划问世以来，还是第一次。整个战术思想的实现在很大程度上有赖于田中舰队在南云的航空母舰部队对中途岛发起进攻之前不被发现。联合舰队的参谋们也许曾希望会出现奇迹──那架美侦察机没有将发现的情况报回中途岛。然而，这些b-17型轰炸机的出现使他们的希望成了泡影。

&ldo;由于敌人这次侦察发现了我部队，显然，他们已经对我方意图有所察觉，&rdo;宇垣在日记中说，&ldo;我认为应对此予以注意。下午，第二驱逐舰战队司令报告说，9架b-17型轰炸机攻击了我攻略部队，但我未受损失。现在，战斗随时都会发生。&rdo;[注：宇垣日记，1942年6月4日。]

对这样的形势，三和比别人都想得开。记下这一事件后，他写道：&ldo;这是预料中的事情。除非真的发生罕见情况，否则，往前开进不被发现是不可能的。因此，作战继续按计划进行。&rdo;[注：三和日记，1942年6月4日。]

里德的pby在空中连续飞行约14个小时后，当晚在中途岛降落，这时油箱里几乎滴油不剩。vp44的大多数人员都到场对他表示热烈欢迎和衷心祝贺。接着，侦察大队指挥官梅西&iddot;休斯海军中校、里德的中队长罗伯特&iddot;布里克斯纳海军少校以及中队作战参谋唐&iddot;冈兹海军上尉把他叫去汇报情况。[注：里德的信。]

斯旺正在收拾自己的装具，准备离开那架pby。突然，中队里一名参谋，喊道；&ldo;喂，斯旺，快到飞行室去，有你的鱼雷攻击任务。&rdo;斯旺是一位工作尽职的领航员。但是，飞了这么长时间已经够了。他坚决表示不去，说自己刚刚着陆。那位参谋查了查飞行安排表，决定斯旺当夜不必再飞。[注：旺的话。]

要是由拉姆齐来安排，他是决不会安排斯旺或那个机组里的任何其他成员执行他组织的这次夜间进攻的。拉姆齐要求执行这一任务的人精力越充沛越好。原来，b-17型轰炸机中队徒劳回返后，赛马德和拉姆齐想出一个主意：何不给几架pby挂上鱼雷，派他们去对日运输船实施夜间进攻？乍看起来，这个主意滑稽可笑：卡塔林纳式飞机速度太慢，弱不经打，机上又没有鱼台挂架；可供使用的机组人员均未受过鱼雷投放训练，且其中大多数人已精疲力竭；再说，这种办法从来也没有人用过。

但是，赛马德和拉姆齐什么办法都想试一试。拉姆齐挑选了一些看来疲劳程度最轻的人凑成了四个机组。他手下不乏志愿者，但是选出的人除一名外，其余都是那天下午才从珍珠港到岛上来的。这充分说明当时人员紧张到了何种程度。这个例外者是他的vp44的主任参谋兼飞行指挥官w&iddot;l&iddot;理查兹海军上尉。

20时左右，理查兹和另外3名驾驶员听了情况简介，明确了攻击目标──先后顺序为：航空母舰、战列舰、运输船。这些卡塔林纳式飞机翼下挂着用奇特的机械方法装上的鱼雷，于21时15分隆隆地升入夜空。4架飞机上都装有在黑暗中完成这项任务所必需的雷达。[注：刊于1943年7月《哈泼斯》杂志第13页上普拉特和弗莱彻的文章：《中途岛战役之谜》；nas日记。]

不久，他们就遇上了坏天气。用理查兹的话说，&ldo;一开始，天黑得像在煤窑里，后来就真的什么也看不见了。&rdo;[注：1942年6月16日太平洋舰队及大平洋地区第五十六号新闻公告。以下称第五十六号新闻公告。]驾驶着其中一架pby的阿伦&iddot;罗森伯格海军少尉午夜时与同伴失去了联系。他勇敢地只身继续向目标飞去，两次逃脱了敌防空炮火的攻击，但是由于不能发现敌舰队，看看油耗已经过半，只好放弃寻找，掉头返航。着陆前，他丢弃了携带的鱼雷。[注：1942年6月18日里查兹就6月3日夜至4日凌晨鱼雷攻击情况所写的报告。以下称理查兹的报告。]

另外几架pby接近目标时，天突然放晴。他们看到约有10‐12艘大型舰只以两路纵队&ldo;像鹅一样大摇大摆地前进着&rdo;。理查兹发出信号：&ldo;1时30分整开始&rdo;攻击。[注：第五十六号新闻公告。]

驾驶三号机的g&iddot;d&iddot;普罗布斯特海军少尉已经与编队脱离，但他靠着保持原航向和原速度，找到了敌输送船团。他向外飞了个大圈，沿水中月影方向接敌，选择了看来是最大的一艘即纵队中倒数第二艘作为目标，在50英尺高度投下了第一条鱼雷。他说命中了一艘运输船。后来他回忆道：&ldo;我拉起机头时，敌人的高炮已经开火。天空通亮，就像庆祝独立节时的科尼岛[译者注：纽约市内有名的游乐场。]一样。&rdo;普罗布斯特躲着敌人高射炮和机枪的射击，避开了一架日机──显然是&ldo;一架舰载战斗机&rdo;，钻进了云层。[注：第五十六号新闻公告；理查兹的报告。]

理查兹逆水中月影方向，朝着一艘&ldo;轮廓最大，根据已有报告可能是航空母舰&rdo;的舰船飞去。目标越来越近，他看清了，这是&ldo;一艘约7000吨的运输船或货船&rdo;。他从100英尺高度投下鱼雷，之后他说：&ldo;打了个正着！&rdo;当飞机拉起，飞到船尾上空时，飞机当中的两名乘员报告&ldo;听到巨大的爆炸声，看到浓烟升起&rdo;。理查兹朝集合点飞去，途中既未遭到高炮射击，也未遇到敌机拦截。[注：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