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侍女眸色惊讶,&ldo;不是前几个月被官府查抄了么?&rdo;
&ldo;那可不,若没那档子倒霉事,我照旧还是泉林山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表小姐呢,&rdo;云照撇撇嘴,&ldo;也不必落魄到为了学点技艺混饭吃,而跟着那妖女鞍前马后的。&rdo;
&ldo;洞天门&rdo;此前与&ldo;泉林山庄&rdo;是有不少交易的,这管事侍女显然对&ldo;泉林山庄&rdo;的名号并不陌生。一听云照本是出自&ldo;泉林山庄&rdo;,顿觉亲近不少,对她的话也就愈发信任起来了。
管事侍女陪着云照走到回廊半中,便称自己有事要忙,叫云照有什么需要都直接吩咐院中的小婢们。
云照客气谢过,便端着面去了月佼与严怀朗所住的那间房。
云照敲门后等了半晌没人应,正奇怪地嘀咕着,却见月佼神色恹恹地自外头回来。
两人进了房中将门掩上,云照把那碗面放在外间的桌上,关切地问:&ldo;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rdo;
月佼捂着肚子坐下,下巴搁在桌面上,可怜兮兮望着那碗香喷喷的面条:&ldo;癸水来了……&rdo;
&ldo;哎哟,我可怜的小月佼哟。&rdo;都是姑娘家,云照自然很能体谅她此刻的痛楚,闻言便爱怜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见她恹恹不想动弹,云照索性坐到她面前,端起面来喂给她。&ldo;我不知你家乡的风俗,便照中原的规矩给你做了一碗长寿面。这可是我亲手做的啊,不吹牛,我父母兄长都没享过我这福。&rdo;
月佼被她哄得软软笑眯了眼,谢过之后,乖乖张口吃了,&ldo;你是家中最小的一个么?&rdo;
两人自打当初在京郊一同受训认识,至今也快有半年了,交情也一日好过一日,却从未相互过问过对方的家世。
云照点点头,笑着看她将下巴撑在桌上,两腮鼓鼓嚼得懒懒散散的模样,觉得这家伙真是有趣极了。
&ldo;我爹娘子嗣不多,膝下就只兄长与我两人。不过我与我兄长不大合得来,家里怕我俩将来会因为争家业打起来,头几年就让我自个儿出来谋差事了。&rdo;
其实云照只比月佼大一岁多,可她素日里的言行做派是显着比月佼老练许多,到底是早几年出来做事的。
&ldo;怎么年纪小的倒要自个儿出来谋差事啊?&rdo;月佼皱了皱鼻子,觉得云照的父母偏心得不像话。
云照倒是一副处之泰然的模样,又挑了几根面条喂到她嘴边,&ldo;他们觉得我兄长比我聪明,也比我稳重呗。&rdo;
&ldo;瞎说,你才是最聪明的!&rdo;
月佼一副&ldo;帮亲不帮理&rdo;的模样叫云照心中大乐,高高兴兴又喂了她一口。
&ldo;诶?严大人呢?&rdo;
月佼朝内间抬了抬眼皮,将嘴里那口面咽了下去,才低声道:&ldo;那药喝下去之后人是昏沉的,得睡。&rdo;
&ldo;你老实说,他当真两三日就会好吗?&rdo;云照有些忧心地回头看了看屏风。
她并非信不过月佼,而是心中着急。
眼下对&ldo;半江楼&rdo;的人使的是&ldo;拖&rdo;字决,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法。若迟迟等不到严怀朗恢复神智来做决策,他们几人也不好贸然遁走,那对方势必要催着月佼拿出东西来的。
其实她心中也盘算过,若实在万不得已,就照纪向真昨日所说那般简单粗暴,让江信之带人将这头与宝船一并剿了,他们三人也是能全身而退的。
可若如此,就一定会惊动&ldo;半江楼&rdo;的老巢,他们这一行人的身份也藏不住了。
倘是闹到那样的地步,对方的老巢不可能毫无防备,到时,即便严怀朗之前已查到了些什么,也多半是白费心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