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王风羽扇
数千里蛮地茫茫不见边际,孔明大军渡过泸水,挺进几十日,仍未寻得蛮军踪影。
孟获此番深受重创,一路退回蛮国腹地,以图东山再起。
他差心腹人携金珠宝贝,往八番九十三甸等处,向各洞长递送檄文:“孔明已率大军攻来。声称踏平蛮国,杀尽蛮人,在此建立蜀国都城。他诡计多端,加之武器精良,颇为难斗。但迢迢几千里而来,不服气候风土,早已疲惫不堪,实不足惧。只要各洞合力出兵,定可使其铩羽而归,不敢再犯蛮境。”
孟获此番号召颇有成效,不少洞主终日酒足肉饱,无所事事,听说蛮王孟获要兴兵抗蜀,正好得以一显身手。不久,各洞兵将就陆续前来,孟获又组成了一支大军。
“好!只要有如此雄兵,定将蜀军杀得大败!”
孟获满心高兴,令人前去侦察:“孔明现在扎营何处?”
手下回来报告:“蜀军在西洱河上用竹子架起浮桥,南北两岸都布有营阵,北岸还以河为濠筑起土墙……”
“哈哈!这不是学我在泸水的布阵吗?”孟获得意忘形,早把不久前的惨败抛到九霄云外,加之得到八番九十三甸援军,更加踌躇满志,“等着瞧吧,这次定要打他个措手不及!”
蛮军挥师前行,抵近孔明布下的西洱河南岸阵地。
一头南蛮牛配着花梨鞍、缅甸金襕褡裢,孟获身着犀牛革甲,左手持盾,右手拿剑,威风凛凛地骑在上面。
孔明此时乘着四轮车,正在巡视南岸各部,部下来报:“孟获率大军已经逼近此地。”
“来得好快!火速回营。”说罢急令返回中军。
“好极了!追上去!”孟获得报,立即抄小路追赶上来。
可惜晚来一步,眼看孔明领着手下,驰进阵中。蜀军关闭阵门,连日不出阵迎战。
“敌人害怕了!”蛮兵早就听说蜀军大都已经疲惫不堪,见其怯战,更加嗤之以鼻。日子一久,甚至光着身子,成群结队做着鬼脸,在蜀军阵前扭臀乱舞。
蜀军将士恨得咬牙切齿,纷纷向孔明请战:“这些野人欺人太甚,何不开门出兵,杀他个片甲不留?”
孔明仍旧不以为然,“等他们臣服王化以后,那些舞蹈岂不可爱悦目?不必动怒。”
蛮兵本无什么军纪,见蜀军闭关不出,更加肆无忌惮,狂态毕露。
孔明一日登高远望,对诸将说道:“时机已到。”遂召赵云、魏延、王平、马忠低声耳语,各授机宜,又将马岱与张翼唤进帐来,仔细叮咛,嘱咐各将:“小心行事,不得有误。”
说完坐上四轮车,带着关索,迅速渡过浮桥,到西洱河北岸去了。
南蛮军仍然每天击鼓鸣金,吹角鸣笛,来到蜀军阵门外鼓噪挑战。
蜀军营内依然旌旗飘展,却无人马响动,也不射箭,一片寂静。
孟获起先告诫部下:“孔明诡计多端,不可贸然攻营。”但见蜀营里鸦雀无声,毫无动静,连早晚炊烟也不见升起,孟获终于下定决心,一天早晨,率军冲进阵门。只见几百辆车上堆满军粮,扔在那里,兵器、马具、铺草、残饭散乱满地,一片狼藉,四下环顾,更不见一兵一卒。
孟优奇怪,“啊?跑了!他们什么时候撤退的?”
孟获却轻蔑地笑道:“看这样子,他们走得相当慌忙。扔下如此坚固的阵地,一夜之间退得无踪无影,一定是国内发生了异变。依我看来,恐怕是东吴或魏国已经攻进蜀国了。好,我们立刻追上去,叫他们这次有来无回!”说着从水牛背上发出号令,命全军前进,迅速占领西洱河南岸。
来到岸边向北一看,只见坚固的土墙犹如长城一般,箭楼也有好几十座,旗幡迎风飘扬,刀枪寒光凛凛,令人望而生畏。
孟获对孟优说道:“不须惊慌,那又是孔明的疑兵,是他北撤的计谋。过两三天,一定只留下那些旗帜,跑得一人不剩。”于是,命令手下士兵立刻砍竹,编制竹筏。
在数千蛮兵砍竹编筏的几天里,孟获朝夕注意观察对岸动静,只见蜀军人数日益减少,到第四天,一个士兵也看不到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孟获对左右洞将自吹自擂,便要渡河。谁知那天狂风骤起,飞沙走石,孟获只得领兵离开岸边,以待风停。
“看来如此狂风大浪不会马上停歇,不如到蜀军扔掉的空营中去,等到明日天亮。”
“就这么办。”孟获点头对孟优说道,“你去下令,全军后退。”说完率领手下撤退,转身回到蜀军的南岸营房中去了。
到了晚上,狂风越来越大,空中飞着沙石,兵马都睁不开眼睛。蛮兵从四面阵门走进营地,伸手不见五指,不久正要入睡,四面八方忽然传来鼓号声,骚动之间,营中房屋已经尽数起火。
蛮兵顿时乱作一团,哀号惨叫此起彼伏,被踩死烧死的不计其数。
部下护着孟获,好容易从营门逃出火海,一到营外,迎面有人骑马冲来,“蜀国大将赵云在此!”
孟获转身奔去西洱河边,要与留在那里的其他几洞蛮军会合,谁知他们早已被歼,蜀将马岱领着兵马正等在那里。孟获吓得转身要跑,却见退路上又来了无数蜀兵。
孟获只得跑到山上,又躲进谷底,四处逃窜,一到有路之处,便有蜀军摇旗呐喊,鼓号齐鸣,把他逼得逃回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