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盾直觉她要是敢说自己离体上了达奚长儒的身和他并肩作战过,陛下指不定会多生气,她现在没力气跟他理论,他生气不理她的话,她怕是要没命了,还是过后再说。
贺盾缓缓的舒着气,想起一事,倒是有气无力的乐了一声,&ldo;阿摩,你是不是第一次上战场害怕,所以才要穿上父亲的衣衫上阵杀敌的,阿摩,你是不是也被吓到啦……&rdo;
色令智昏,好在杨广还还没有昏得太厉害,很快便反应过来怀里的女人要的不是他,而是他铠甲里面一件丝质的中衣。
这对方才还心绮神摇的杨广来说,当真如炎炎夏日兜头浇来一盆冰渣水,一颗火热的心瞬间被沁了个透心凉,想生气,她状态又实在不好,浑身都凉透了,就算笑也是有力无气的,走了这么一小截路就喘成这样……
这账他便先忍耐一翻,过后再跟她算。
杨广暗自磨牙,一手搂着她不让她摔倒,一手解了铠甲好让她靠得舒服些,见她眉开眼笑眉目舒展的想往里蹭,心说这没原则的笨蛋,平时他想亲一亲还得费尽心机,现在碰见父亲的一件破旧的中衣,就恨不得直接钻到他胸膛里来了,体统都到哪里去了。
杨广将铠甲扔在一边,拥着她靠着树干坐下来,屈起膝盖让她在怀里躺得舒服些,见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呼吸倒是平顺了些,便低声问,&ldo;好些了么。&rdo;
好多了。
&ldo;好多啦,谢谢阿摩……&rdo;贺盾点头,闭着眼睛往里面蹭了蹭,她方才头可是要疼死了,对比起来,现在说是天堂也无疑了。
杨广看她这样又有些气不顺,伸手帮她把风吹到嘴角的发丝弄下去,看她一脸安心昏昏欲睡,忍不住道,&ldo;阿月,我从战场上下来一身的汗渍血污,你也不嫌弃。&rdo;这话当然是说来吓唬阿月的,他贵为一国王爷,这些事自然不用他操心,昨夜入了弘化城,先就洗漱了一番,衣服也是烘干又换上的,否则方才他也不会让她就这么扑过来。
贺盾摇头,别说陛下现在身上只有淡淡的皂角香,便是当真有血腥味,她也顾不了这么多。
贺盾动了动给自己挪出个舒服的位置来,太阳晒在身上暖洋洋,秋风吹过又不是很热,不一会儿她眼皮都重了起来,想睡觉……
贺盾总归还记得他是晋王爷,又忙睁开眼睛问,&ldo;阿摩,你今日忙不忙,不忙能不能陪我睡一会儿,就一会儿,两刻钟这样。&rdo;她总不能让陛下把中衣脱给她罢,虽然她当真很想这样。
&ldo;嗯。&rdo;杨广应了一声,看她得了他的允诺乐得眉飞色舞,心里又有些不平,沉声道,&ldo;贺老师您这样躺在我怀里睡觉,是不是很不妥当?&rdo;
听他这么说,贺盾老脸一红就坐了起来,只头实在晕得厉害,直起来就恶心想吐,昏昏沉沉又倒了回去,睁着眼睛纠结的在三观和舒服之间挣扎了几回,最后堕落得闭上眼睛躺着不动了。
她就是不想起来……
贺盾被陛下灼灼有如实质的目光盯得面红耳赤,复又睁开眼睛,开口自己先唾弃了自己两回,&ldo;阿摩,你不是说我们七年后要做真夫妻么,我,我现在靠一靠你,不犯法,不缺德罢?&rdo;
好呀,丫头片子这些年嘴巴比以前利索多了。
杨广哑然一笑,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下,闷笑不止,&ldo;阿月,你不是说我们七年后要做真夫妻么,我,我现在亲一亲你,不犯法,不缺德罢?&rdo;
连她的语气口吻都学得一模一样。
这天生的戏精。
贺盾气血上涌头更晕了,喷气道,&ldo;阿摩,你怎么也计较起这个来了,以前我们不也一起睡么?&rdo;
杨广看着这一地秋风落叶的人间盛景,挑眉道,&ldo;那怎么能一样,那时候我年轻不懂事,现在不同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