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哦,那要去哪里?&rdo;言下之意,是要送我了。
&ldo;流落之人,无从可去。&rdo;现在想来,还真是失败,如今连个处所都没有。他抚着下颚,忽然笑起来,我正不明白,眼前一花只觉腰上一紧转眼便坐在了他前头,墨黑的马似是不满,打了个响鼻。耳边是他呼出的热气&ldo;那先回我家吧,可好?&rdo;可好?人都已经上来了,还问什么可好!
&ldo;你叫什么?&rdo;
&ldo;凌溪。&rdo;我道出了这个已经沉封已久的名字。
他单手抱着我的腰,想是怕我掉下去,箍得有些紧了,我拿手拉松,他只松了半分,半开玩笑得说&ldo;若是松了,你便要就此消失了。&rdo;我也不回头,只问他的名字,看他说不说真的。
&ldo;凛然。&rdo;哦,道是没有编个假的。
&ldo;王爷,是要带我回王府?&rdo;八成是了。
&ldo;怎么,不好?&rdo;他一夹马肚,那马仰头一声长啸,我却是被它一颠整个人倒进凛然的怀中,这个温玉的男子,被寒露微湿的衣衫上满是青玉的味道。耳边是他欢娱的笑声,索性就把我困在了怀里,想移动半点都不可。
他拥着我,一路上耳鬓斯磨,却不见我有半点反映,倒是呐闷。到王府时,临下马了只狠狠吸了吸我颈后的发,说有露糙的香。
一桌相似
荣王府,金漆的字显示着这扇门后的奢华,两旁汗湖玉的石狮子则对着门外之人凶神恶煞。我意兴阑珊的坐在马上,凛然下了马伸手揽下我抱在怀里便垮进门槛,门里毕恭毕敬站了两排人,管家模样的人屈膝底腰&ldo;王爷,公子们都已起来,听说王爷今天回来,都在厅里等您用早膳。&rdo;也不曾惊讶我的到来,看来,这种事都习惯了。
&ldo;好了,凌溪也没有吃早饭吧。&rdo;他抱着我穿过长长的门道,到了大厅,我眼前不由一亮。四位公子,正齐齐站着等待主角人到场。凛然轻轻将我放在椅子上,对他们摆了摆手
&ldo;都坐下吃吧。他是凌溪,你们认识下也好。&rdo;我们待都坐下了,才开始互相仔细的打量。他们看着我的眼里,有不悦,有忧愁,有不满,也有不屑,但都只是一个瞬间,便都收了又摆上自然的表情向我颔首微微一笑。
&ldo;哦,忘记给你介绍。这是悦微,这是颜绯,他们分别是纤尘和司意。&rdo;吃着早饭,凛然才想到给我说他们的名字,看这情形,他们什么在这荣王府是什么身份,我想大概不会猜错了。
&ldo;以后互相照应了。&rdo;以后?凛然准备留我很久么?我不动声色,默然吃着碗里的粥,和着鲍鱼丝。一个简单的小粥,非要调和鲍鱼,都失去了原有的清淡。我正在想,为什么一定要粥来迁就鲍鱼?哪怕失去了原有的味道。对面的四个人安静的进食,穿着同款的淡烟蓝色的衣衫,这点让我很不舒服,希望不要是我讨厌的结果。凛然想到了什么,招手叫管家过来,逐一吩咐&ldo;吃过饭,福叔你去帮凌溪做几双鞋子,要合脚的。&rdo;管家朝我看了一眼,低了头说&ldo;是,王爷。那么也一道添几身烟蓝的绸衣。&rdo;不是问句,很是肯定的陈述句,望了望他们四人一样的衣服,我很明显的皱了眉。只是觉得这身烟蓝的衣服掩盖了他们原来的气质,我不想也这样。凛然倒是放下了筷,仔细看着我,终是摇头&ldo;不用了,就照着做几件月白的长衫吧。&rdo;管家听了只是微怔片刻,便道了是退下了。凛然则抓紧了早朝前仅有的时间关怀着人。
拨起了悦微落下的鬓发&ldo;悦微,给你带了枣泥云片糕,吃了饭叫侍童取了来,只记得不要贪吃,你胃不好。&rdo;悦微在四人里看起来年龄较大,人也沉稳,只抿嘴笑了笑,眼里却满是欢喜。刚扒了两口粥,他又从怀里掏出块红玉,隔着悦微握住了颜绯的手道&ldo;天气有些凉,你大概晚上又睡不踏实了,我前些日子发现了这块暖玉,给你挂着,也好多添些暖气。&rdo;颜绯一时高兴咧了嘴,笑意还没到便又闭了口,只小口微笑道了谢王爷关心。将玉当个宝贝握在手心,脸上掩不住灿烂的笑意。
一顿饭用完,管家才来,手上拿了双鞋子,却交给凛然&ldo;王爷,时间不早了,得上早朝了,今天怕是又耽搁了些。&rdo;凛然不慌不忙弯腰小心翼翼替我穿上,
&ldo;福叔,把东厢靠着悦微的房间收拾了,再备些日常必用的给凌溪。哦,再配个侍童。&rdo;管家一一应了,再三催促,他才开始换朝服,临走出门,又折了回来,掏出几张纸&ldo;司意,我照着现今城里流行的样子画了几张,你闷了便取料子做着玩吧。纤尘,晨露龙井昨天宫里又送了些来,你要喜欢就都拿去,藏着慢慢喝。&rdo;我仔细看着他们的脸,明明欢喜兴奋,却憋着淡笑道谢。我想,我大概明白了,悦微他们的笑,多多少少都有一股子清灵的味儿,就像山中我给凛然的第一个笑容一般。烟蓝的绸衣衬得他们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更加突出。
悦微看他走的远了,便向我打起招呼&ldo;凌溪公子,我带你去房间,就在我边上。&rdo;
&ldo;就叫我凌溪,你喜欢吃甜食?&rdo;我站起来,颠了两下,试了试新鞋子,恩,不错,管家的眼睛真是敏锐,只用看的就知道什么尺寸。悦微点了点头,便示意我跟着他们走。司意和纤尘一个腼腆一个温婉,依次向我问了好,颜绯有些不乐意,仍是不冷不热说了声你好。正是怒马鲜衣的年纪,是凛然的温柔让他磨光了自己的棱角么。看着他,我不知是什么滋味,为了落,我尽力忍耐,以为是最好的方法,却成了他离开的理由。我走在最后,跟着穿过亭台水榭,经过满是百合的园子,我的圆脸小童早已站在门口等候,悦微打开了隔壁的房门&ldo;午饭,你喜欢也可以在房里吃,王爷一般不回来一起吃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