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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章（第2页）

然后他推开她病房的门，床旁坐的那人看来是看护。芭芭拉似乎睡着了。看护朝他做个手势，招手要他出房，走上走廊。

&ldo;她今晚过得很不好。&rdo;她小声说。&ldo;先前我们得两人合力才制得住她。还得给她一些药。医生说过一会儿就好了。&rdo;

&ldo;为什么?&rdo;狄雷尼质问。&ldo;怎么回事?是不是新药的关系?&rdo;

&ldo;你得问医师。&rdo;看护拘谨地说。狄雷尼绝望地再度纳闷，为何她们总是说&ldo;医师&rdo;，从来不说&ldo;某某医师&rdo;。&ldo;你得征询工程师意见。&rdo;&ldo;你得跟建筑师谈。&rdo;&ldo;你得跟律师讨论。&rdo;全是同一个意思，也全都毫无意义。

&ldo;我坐着陪她一会儿就好。&rdo;狄雷尼告诉看护。她太年轻了，他不能怪她。他能怪谁?

她开朗点头。&ldo;你离开时叫我。除非那时候她已经睡着。&rdo;

&ldo;她现在没睡着?&rdo;

&ldo;没有。她眼睛闭上，但人醒着。如果你需要帮忙，就按铃或叫人。&rdo;

她迅速走开，留下他纳闷会需要什么帮忙。他轻轻走回病房，仍戴着警帽，拉把椅子坐在芭芭拉床旁，坐着看她。她看来真的好像在睡，双眼紧闭，呼吸深沉规律。但在他注视下，她眼皮掀动睁开，瞪着天花板。

&ldo;芭芭拉?&rdo;他轻声呼唤。&ldo;亲爱的?&rdo;

她眼睛移动，但头没转。她眼睛移动看向他，看进他，看穿他，没有看见他。

&ldo;芭芭拉，我是艾德华。我来了。我有好多事要告诉你，亲爱的。发生了好多事。&rdo;

&ldo;小宝贝?&rdo;她说。

&ldo;我是艾德华，亲爱的。我有很多事要告诉你。发生了很多事。&rdo;

&ldo;小宝贝?&rdo;她说。

他在金属床头柜上找到书，看也不看标题便拿起上面那本，随手翻开一页，他眼镜没带在身上，只能几乎伸直手臂把书拿远，但字体很大，行与行间空隙够足。

坐得直挺，一身&ldo;头号&rdo;制服，闪闪发亮的帽子端正戴在头上，隆巴德行动的指挥官开始念：

&ldo;那天早上，小宝贝摘下她的旱金莲，第一次送出一束花。这永远是一种美好的花园经验‐‐第一次送出一束花。小宝贝当然把花送给了兰开斯特太太，小老太太说要把花带回家插在水里，让它们尽可能持久。

&ldo;&lso;你自己完全没有花园吗?&rso;&rdo;小宝贝问。&lso;小小的花园?&rso;

&ldo;&lso;完全没有。&rso;老太太悲哀地回答。&lso;在我记忆里，这是第一年我没有一片土地可以……&rs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