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第一次听到金叵罗说出这样嚣张得像示威似的话。
以往就算略有不满,金叵罗顶多也就是被他捉弄闹得烦了说个滚罢了。
一时之间,陆一鸣积郁已久的火气也喷涌而出:&ldo;那你是什么?&rdo;
金叵罗没想到他会这样反问,也是一怔。
&ldo;我养的狗对我忠心耿耿百依百顺,&rdo;陆一鸣凉凉地说,&ldo;而你,……你就是我养的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你拿什么和它比?&rdo;
金叵罗就在咫尺之距冷冷地看着他。
捱得这样近,在这样的黑夜里,根本看不清彼此的神色。
半晌,金叵罗哼了一声,松开了陆一鸣,从窗户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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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叵罗坐在树桠上,看着天从深蓝一点一点的褪成鱼肚白。
时光真是来得容易,去得无情。
不过短短几个时辰,世间便变了颜色。
人心,又何尝不是如此?
树底下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不用看他也知道是谁。
花莫言那妖孽绝对懒得这样慢慢踱过来。
果然。
陆一鸣叫了他一声。
&ldo;金叵罗。&rdo;
这还是他第一次直呼全名。
金叵罗朝树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耐心地等着他像以前那样向自己示好。
反正几乎每次都是这样。
以前兴许是自己脾气太差,算是陆一鸣百般迁就。
但这一次,金叵罗觉得自己一点错也没有。
陆一鸣在他等待的目光中爬上树,坐在他旁边的树桠上。
他斜靠在树干上,懒洋洋地看着陆一鸣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子。
陆一鸣把袋子递给他。
金叵罗奇怪地接过来,打开,从里面掏出一些大洋。
?
钱?
金叵罗疑惑地看向陆一鸣。
陆一鸣眼眸中一片宁静。
他叹了一口长气,开腔道:&ldo;之前我从船上把你买下来,还自以为是做了件好事。沾沾自喜,还把你当……当仆从养在身边。我一直以为,你也是乐意同我住的。现在看来,实在是一厢情愿。&rdo;
顿了下,他又补充道:&ldo;天地之大,像你这样的人,在哪里都可以过得很好。你爱去哪里去哪里吧。&rdo;
见金叵罗仍是一脸疑惑,陆一鸣又道:&ldo;从此我和你再无瓜葛。反正我和你也没有签什么卖身契,你本来早就可以走了的。&rdo;
原来他是要赶自己走?
金叵罗捏着布袋咬了咬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