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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第1页）

阿德里安对弗朗西斯略带挖苦的话不置可否。杰西不知道那表明他同意弗朗西斯说的话呢，还是那些话另有含义。她但愿是后者。她清楚阿德里安和弗朗西斯的友情深厚，她琢磨着弗朗西斯最后一句话的含义，不知道阿德里安为什么不回应她。

&ldo;我们正坐在一颗定时炸弹上。&rdo;阿德里安总结说。

&ldo;是的。&rdo;弗朗西斯回答。

&ldo;我为卡文迪感到遗憾。&rdo;阿德里安说道。

&ldo;我明白。&rdo;

杰西不耐烦地看了看他们两个：&ldo;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可你们却在这儿讨论可怜的卡文迪?&rdo;

&ldo;问题是，我们从何入手?&rdo;阿德里安问道。

&ldo;一切就像在做梦，我们无法预知噩梦何时会出现。&rdo;弗朗西斯补充说。

杰西的目光在阿德里安和弗朗西斯之间来回游动：&ldo;你在说什么?你们又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甚至不能确定究竟有没有问题。&rdo;

她匆匆走到飞行员位子上，查看屏幕上的内容。

&ldo;如果真有什么出了问题，&rdo;阿德里安说，&ldo;我敢确定肯定会有的，那地方应该就是电脑。两天前的小故障实际是他们的一次实验。&rdo;

&ldo;同时也是一个警报，提醒我们应该提高警惕。&rdo;弗朗西斯补充道。

杰西讨厌他们的彼此呼应，好像结婚很久的夫妻。她键入指令，要求转为人工操作，可是飞船仍然在加速。

&ldo;我们都知道这个项目对卡文迪意味着什么，&rdo;阿德里安说，&ldo;我怎么也想不到他会破坏惟一能带给他安宁的东西。&rdo;

&ldo;我们不知道的是，&rdo;弗朗西斯接着说，&ldo;他内心其实有多么害怕。&rdo;

阿德里安摇了摇头，好像是想在这一片混乱中理出一点头绪。

&ldo;他是整件事的由头。没有他就没有外星人的信息，没有设计图，也没有这个项目。&rdo;

&ldo;他代表了人性的本质，&rdo;弗朗西斯说道，&ldo;迷恋未知的世界，却又害怕知道答案。在本能的吸引和反抗中寻找平衡点。夸张地说，这点令他痛苦不堪。胆怯最终占了上风。&rdo;

&ldo;也许我们和他所处的情况不同。&rdo;阿德里安说道，&ldo;可是我真的为他感到惋惜。他永远不会知道。他应该知道的，但永远不可能了。&rdo;

&ldo;尽管我不愿意，但我还是要说，&rdo;杰西开口说道，&ldo;这是我听到的最愚蠢的话了。卡文迪在为梅克皮斯工作。只有梅克皮斯可以在废弃的太空站中那样巧妙地安装一个太空舱，只有他可以拿着计划书把我们骗来这里。他可不希望我们成功，人性说有一些道理，但大部分肯定是梅克皮斯的意思。我给他打过工，我知道他怎么想的。&rdo;

阿德里安和弗朗西斯互换了一下眼神。

&ldo;也许是对的，&rdo;阿德里安说道，&ldo;可也改变不了什么。&rdo;

&ldo;我们就顺其自然吧，手工操作反正也不灵了。&rdo;

阿德里安点点头：&ldo;我想船上也没有人会为电脑重新编程。&rdo;

杰西先看了看阿德里安，又瞧了瞧弗朗西斯，在他们的眼睛里看不到害怕。她意识到他们也在看她，她的眼睛里有着失望、焦虑，还有，是的，恐惧。她转而面对显示屏，借机稳定一下自己的情绪。

从后视图上可以看到月亮正在快速地后退，稍稍过去便是蓝白相间的富饶地球，它正在慢慢地消失。另一边应该是太阳的位置，不过接受器的容量已满，已经关闭了。眼前是繁星密布的黑色宇宙。

她看着数据图像：&ldo;我们已经飞行了一个小时了。&rdo;她平静地说道，&ldo;我们现在的速度是每秒三十五公里，距离地球六万四千公里。&rdo;

&ldo;如果我们保持这个加速度，&rdo;阿德里安说道，&ldo;到明天，从地球到火星，我们就已经飞行了六分之一的路。&rdo;

杰西插了进来：&ldo;我们的行程和速度会使我们比行星提前两小时到达火星轨道。除非有什么事情发生改变目前的情况，看来卡文迪这么做时，心里是有谱的。&rdo;

&ldo;而且，&rdo;弗朗西斯接口说道，&ldo;如果卡文迪真的想毁掉这艘飞船，应该现在爆炸了，爆炸后的烟火正好是现实教材，好教育其他的人群。&rdo;

&ldo;问题是，&rdo;阿德里安说。&ldo;卡文迪的目的究竟是什么?&rdo;

&ldo;杰西，你从电脑上查出什么吗?&rdo;弗朗西斯问道。

&ldo;是的。&rdo;

&ldo;你刚才说电脑系统拒绝你进入。&rdo;

&ldo;我是说它不允许我改变加速度和路线，不能切换成人工操作。其余的都不变。仍然可以读出数据，可以控制空气结构和温度，可以看显示屏，一切正常‐‐除了我们无法决定以什么样的速度，到哪儿去。就好像一种病毒控制了电脑的一部分。&rdo;

&ldo;这说明卡文迪是有计划的。&rdo;

&ldo;这有点像买了一张单程票，却不知道目的地是什么。&rdo;阿德里安说道。

&ldo;我想到了那里就会知道了。&rdo;弗朗西斯说道。

&ldo;只要他不是想把我们一扔了事。&rdo;杰西说道。

阿德里安摇摇头说：&ldo;那不是卡文迪的风格。他总是处在抗争与逃跑的矛盾中。他自己无法抗争，又不能制止内心想知道谜底的疯狂念头，所以他想法儿让我们替他寻找答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