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司渺放下最后一片纸钱,掸了掸衣摆刚直起身子,就见远处那一个老马夫牵着一匹马颤颤悠悠地走了来。
&ldo;二…二位公子,你们的马。&rdo;那老儿偷眼瞧了瞧他二人手中连着的锁链,心下有些慌张起来。
君无衣接过马绳,一眼便瞥见了他的神色,手中的银针脱手而出,直奔那老儿的脖颈致命处。却不料,那银针忽地在半路改了方向,没入了那老头的膝盖之中。老头儿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求起饶来。
&ldo;不杀他,怕是会走漏了风声。&rdo;君无衣冷声道。
&ldo;杀了他,也不见得就不会。&rdo;单司渺转身便走,君无衣被他扯着没法子,只得放了那老头儿一马。
&ldo;我原以为,你跟我应是同一类人。&rdo;君无衣瞧着身边的单司渺,转了转手中的扇子。
&ldo;哪一类?&rdo;单司渺饶有兴趣地扯开了嘴角。
&ldo;损人利己的那一类。&rdo;君无衣也扬起唇。
&ldo;多谢夸奖。&rdo;
二人上了马,单司渺手中缰绳一抖,便在这场闹剧中扬长而去。前头的君无衣倒是惬意的紧,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扇子,继而大方地往他怀里一靠,免去些颠簸之苦。
单司渺正驾着马,被他这么一倚,整个人都要绷直了才能勉强撑住。低头瞄了他一眼,故意往后一仰,怀中的人一个没经意,差点翻了下去。
君无衣被他这一下惹恼了,也不顾是不是在马上,头一侧,回手便抬肘一击,单司渺撤出一手来挡,便又见一条腿踢到了跟前。
&ldo;别闹。&rdo;座下的马儿驮着两个大男人本就有些勉强,这会儿一打起来,几乎就要撑不住了。
&ldo;闹?单司渺,本公子忍你很久了!&rdo;君无衣冷哼一声,反手又给他一掌。
&ldo;开个玩笑罢了……不用这么认真。&rdo;单司渺现在可不是他的对手,只得顺势推开他的扇子,钳住了他的手腕,身子往前一倾,勉强将他反手压在了马背上。
君无衣自也不是好惹的,脖子往后一仰,挣脱了他的桎梏,单司渺侧身并掌挡下,却冷不防被那连着的锁链一扯,整个人便从马上翻了下去。君无衣一惊,也跟着落下了马,二人滚做一团从树丛而下,蹭了满身的灰。
&ldo;起开!&rdo;君无衣被压在对方身下,抬腿便踹。
&ldo;我缓缓。&rdo;单司渺将人压着倒是淡定,一把接住对方脚腕,大喘出一口气来。
君无衣对天翻了个白眼,却抬首间瞧见那马儿似是受了惊,一溜烟儿地往山坡上跑了。
&ldo;马!&rdo;君无衣没好气地喊了声。
&ldo;嗯?&rdo;
&ldo;钥匙!&rdo;君无衣抬了抬腕子,单司渺才反应过来,二人对视了一眼,同时使上了轻功玩命似得追了上去。
第87章第三十三章
好不容易安抚了马匹,二人终是止下了斗气之举。
为了避人耳目,他们一路都挑了山间小道来走。那吞了钥匙的马儿本不是什么好马,长久驼不动两个大男人,单司渺便只得牵着马,驮着君大少往姑she山赶。幸好姑she山距洪州不算远,也就两三天的路程,只是君无衣自小养尊处优惯了,此下风餐露宿,衣不蔽体,行了一日,便受不了了。
&ldo;停下。&rdo;隐约听见远处有些泉水叮咚,君无衣便觉得浑身痒的厉害。
&ldo;怎么了?&rdo;
&ldo;本公子要洗澡。&rdo;马上的君无衣桃花眼一挑,说的理直气壮。
&ldo;再忍忍。&rdo;单司渺无视他的无理取闹,牵马欲走,却见马上的人忽而翻身而下,拖的他跟着一个踉跄。
&ldo;现在不是洗澡的时候,何况你才一日没洗罢了。&rdo;单司渺终是被磨灭了耐心,眼角一瞥,冷声道。
&ldo;是两日,已经过了子时了。&rdo;君无衣慎重其事地伸出了两根手指来,循着那水声走了去。单司渺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被他一路扯到了池边。
青岩间,几许清流蜿蜒而下,汇聚成一方碧波幽泉,倒是瞧来有些诗情画意。
君无衣满意地用手探了探水温,虽是凉了些,却胜在干净。匆匆地脱了衣服往下走,却忽地反应过来,身后还牵了一个人。
君无衣要下水,单司渺自也是免不了得跟着。见面前的人赤条条地站在面前,单司渺心中忽觉有些怪异。
并不是第一次瞧见这人的身子,可却比瞧见女人时还多了几分尴尬。脑中没由来的就想起面前这人动情时的模样,不自觉地动了动喉结。
君无衣见他神色有异,手中忽地一个用力,将他连人带链子扯下了水。单司渺冷不防地被扯落水中,衣发尽湿,刚刚心中的异样尽数给泡没了。想到怀中那本无相诀,赶紧掏出了瞧了瞧,幸好那书册做来精巧,材质竟是不为水渍所动,亦没有化开其中笔墨。
单司渺将书册放在岸边,脱下了身上的湿衣,跟了下去。
此时的君无衣,大方地倚靠在水中的石头上,任那泉水冲洗着周身。月光下,瓷白的肌肤上被渡了一层柔光,几乎透明。单司渺与他面对而坐,脱了身上的湿衣,也露出一身匀称好看的肌理来。
二人相视无言,笑的棉里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