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平米的小院,固定好的支架上爬满了翠绿的葡萄藤,上面挂着一提溜一提溜青色的果子,有好多已经掉下来被人踩烂了,刘年随手摘了一个,酸的很根本没法吃。
“多吃点,”姥姥给刘年夹了个猪蹄,“这么瘦,一看就是你妈没照顾好你。”
“拉倒吧,他可会吃着呢,”赵素梅给每人盛了碗汤,“小年,晚上煲个汤给你姥姥露一手。”
“得嘞,”刘年眨眨眼睛,“您晚上想喝什么?”
“我外孙子做什么我都喜欢,”姥姥直接拿过刘年的碗,恨不得把半盘子鱼都拨进去,“我记得你上次打电话说想吃带鱼了,多吃鱼好,聪明。”
碗里的菜堆成小山了,一半是猪蹄山,一半是带鱼山,酱色的汤汁渗进米饭里。刘年无奈的笑笑,姥姥总是能记住他无意中提起的一句话,然后一直做到他吃腻为止。
“我来洗碗吧,”刘年吃完伸了个懒腰,“你们歇着去。”
刘年刷完碗,又把地拖了,洗完手出来看见姥姥在门口冲他招手。
“小年,过来。”姥姥小声说,“咱们看看你姥爷去。”
刘年愣了一下,“不叫我妈吗?”
“你妈累了,让她好好休息,”姥姥朝卧室瞅了一眼,“你小点声,就咱俩去就行。”
刘年把混着汗味和油烟味的t恤脱下来,换了件新的。下午的阳光没有那么晒了,不过还是热得很,刘年拿了把太阳伞,跟姥姥出了门。
“我不打这玩意儿,”姥姥把伞推到刘年那边,“人老了巴不得多晒会太阳。”
村里的路是前几年新修的,挺宽的水泥路,和之前一辆车开过来就漫天灰尘的土路比起来,卫生条件好了不少。走到村口,几个老头正坐在大柳树下围着下棋。
“小年回来了,”一个老头拿着蒲扇朝他挥挥手,“过来跟我下两盘?”
“李爷爷。”刘年笑着打招呼,他对这老头不陌生,小时候跟着姥姥姥爷去吃过几次饭,他家的红烧肉做的特别好吃。
“你们自个儿下吧,”姥姥中气十足地喊,“我们还有事呢。”
姥爷的墓在村子外面,三年前政府特批划出一块地用作公墓,村里大多数故去的人都埋在那。妈妈和姥姥一合计,把姥爷的墓也迁了过来,几个老伙计在一起也有个伴。
墓地里温度仿佛比其他地方要低上几度,走进去安安静静的,连鸟叫都没了,只有风吹着树叶沙沙作响。
“老头子哎,”姥姥在刘年的搀扶下颤巍巍蹲下,“我带着你外孙子看你来了。”
“姥爷,”刘年喊了一声,喊完之后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把路上采的几枝野花放在墓前,“我给您带了几朵花。”
“小年,跟你姥爷说说你最近都在忙啥。”姥姥拍拍刘年的手背。
“我最近,”刘年想了想,“店里生意还不错,忙是忙了点,但是能挣到钱。家里欠的债都还清了,我跟我妈身体都挺好的,还有…嗯…交了个新朋友。”